| 招宣府初... : |
卻說小張閑等從提刑院打出來,走在路上各人思想,更不料今日受這場虧是那裡藥線,互相埋怨。小張閑道:「莫不還是東京那裡的消息?」白回子道:「不是。若是那裡消息,怎肯輕饒素放?」常言說得好:乖不過唱的,賊不過銀匠,能不過架兒。聶鉞兒一口就說道:「你每都不知道,只我猜得著。此一定是西門官府和三官兒上氣,嗔請他表子,故拿俺每煞氣。正是:龍鬥虎傷,苦了小獐。」小張閑道:「列位倒罷了,只是苦了我在下了。孫寡嘴、祝麻子都跟著,只把俺每頂缸。」於寬道:「你怎的說渾話?他兩個是他的朋友,若拿來跪在地下,他在上面坐著,怎生相處?」小張閑道:「怎的不拿老婆?」聶鉞道:「兩個老婆,都是他心上人。李家桂姐是他的表子,他肯拿來!也休怪人,是俺每的晦氣,偏撞在這網裡。才夏老爹怎生不言語,只是他說話?這個就見出情弊來了。如今往李桂姐家尋王三官去!白為他打了這一屁股瘡來不成?便罷了,就問他要幾兩銀子盤纏,也不吃家中老婆笑話。」於是逕入勾欄,見李桂姐家門關的鐵桶相似。叫了半日,丫頭隔門問是誰,小張閑道:「是俺每,尋三官兒說話。」丫頭回說:「他從那日半夜就回家去了,不在這裡。無人在家中,不敢開門。」這眾人只得回來,到王招宣府內,逕入他客位里坐下。王三官聽見眾人來尋他,唬得躲在房裡不敢出來。半日,使出小廝永定兒來說:「俺爹不在家了。」眾人道:「好自在性兒!不在家了,往那裡去了?叫不將來!」於寬道:「實和你說了罷,休推睡里夢裡。剛纔提刑院打了俺每,押將出來。如今還要他正身見官去哩!」摟起腿來與永定瞧,教他進裡面去說:「為你打俺每,有甚要緊!」一個個都躺在凳上聲疼叫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