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 2 | 記纂淵海卷六十九 宋 潘自牧 撰敘述部。 |
| 3 | 自揆 |
| 4 | 經陳力就列，不能者止，子欵啓寡聞。 吾在天地間，猶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顛毛、種種，懼不任君之事，以為司敗，憂也，孤陋寡聞，愚昧多蔽。 |
| 5 | 史懼不能任其先人之祿，伍尚曰：「吾知不逮」。燭之」。武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知伯曰：「余羸老也，可重任乎？」子魚曰：「展四體以率舊，猶懼不給而煩刑書。若又共二徼，大罪也。時見㣲意，有所禆補，譬嘒星之繼朝，陽飛塵之集華嶽，罷駑之質，無汗馬之勞，碌碌未有竒節，無橫草之功，無尺寸之效，無伐閲功勞，糞土愚臣，忘生觸死，麼麽不及數子𤨏才薄技，楶、梲之材，不荷棟梁之任，標末之功，一言之勞，綿力薄才，犬馬齒臷，班超曰：「無鈆刀一割之用，食大官居御府乆，汚玉堂之署亡以自效。小醜，無分可採，螢爝末光，命輕雀䑕，人㣲地寒，不當極總重任， |
| 6 | 傳記代匠指南取誚博識，蚉力何能負太山，牛涔不足增滄海」。 |
| 7 | 集牛馬走，內愧齊竽，外羞魯服，蟻垤敢侔於嵩華，懼蒙塵於叩缶，顧取笑乎鳴玉！四逹，雖平直蹇，歩媿無良，在木闕不材之資，處雁乏善鳴之分。 顧此腹背羽愧，彼排空翮以犬羊之質，服虎豹之文，但恨功名薄竹，帛無所宣，䇿蹇長途，終慙一日之致，懸縷層臺，難任千鈞之重，固知才弱不可自強，力㣲難以企及，智小謀大，恐貽折足之憂，任重才輕，懼有絶臏之悔，既慮鑠金，固陳匪石，予非荊山璞，謬登和氏塲，羊質服虎皮，燕翼假鳯翔顧我蓬屋姿謬，通金閨籍。 謬知終畫虎㣲，分是醯雞著書，毎成於廢疾，進徳且乏其馨香，踈愚空薄，方托麋鹿，羣敢同騏驥槽學，不能探奥義，窮章句，為腐爛之儒，雖或寘力於文學，勤勤懇懇於嵗時，然而未能極聖人之規矩，恢作者之聞見，勞費翰墨，徒爾拖逢，掖曳大帶，㳺於朋齒，且有愧色，況無能乎？ 恇怯淟涊，下才末技，操斧於班郢之門，斯強顔耳沈骸糞土，甘心朽㓕，顧揣涯分，實靦心顔，劔非萬人敵，文竊四海，聲，力薄志劣，無異能解，投閒置散，乃分之宜。 月費俸錢，嵗糜廩粟。 文才不如人，行又無町畦，問之，朝廷事類，不知東西，況於經籍，深豈究端？與倪君恩，太山重，不見酬稗稊所職事無多，又不自提撕明庭集孔鸞，曷取於鳬鷖樹？以松與栢，不宜問蒿藜有志慙彫朽，無庸類散樗。 散才易朽，蟠木難容。 墻面難用，灰心易然。 病抱支離，材均擁腫。 少好讀書，無謝髙鳯，老不暁事，有類揚雄。 抱山雞而息恧，顧遼水以多慙顧我散才，同培塿乏齊魯報政之能，毎慙效薄，常懼食浮。 蚊力自知㣲。 不才甘朽質，尚臥豈泥蟠自惟蓬艾影，叨名蘭桂芬，豹皮製袖，方累羔裘，狗尾續貂，貴彰蟬冕。徳薄蟬翼，命輕鴻毛，䇿蹇勵駑。 叢冗禿屑 愧無運斤之妙，徒有傷手之責，自笑疎慵，似麋鹿也。教臺上費黃金，越祿躐等，下走之才，不足以汚辱重地。自憐非劍氣，空向斗牛星。 |
| 8 | 本朝楚肆固知難眩玉丘門，安敢輒論詩山林，本我性，章服偶包裹。 寵兼憂而並至，恩與責以俱深，以聖主而責愚臣，方懐愧惕，假小人而乗大器，豈不隮顛渇？如偃䑕之飲河喘，若吳牛之見月。 舉足則蹈禍之機，以身為斂怨之府。 寵榮既過，小器盈而必顛。筋力已疲，飛鳥倦而思止。 昔而少健，黔驢之伎已殫，今也病衰，駑馬之疲難強。 貪榮同衛，鶴取笑類黔驢蓼蟲事業無餘習芻狗文章不更陳。 蠡智窮於測海。 苦窳賤質，卷曲散材病馬，已無千里志。 但恐跛䍧隨赤驥，青雲飛歩不容攀」。 寛如定逺之言，平平無取拙，比道州之政，下下宜然。 名過其實，食浮於人。 雖叨過實之名，卒無堪用之器。 蓋散才不任於斧斤，而病馬空糜於芻束。 溝中不願於青黃，爨下無心於宮徴，地資淺薄，積薪有後來之譏，徳業空虛，在梁有不稱之誚，㤗壇之樽，何取溝中之斷？清廟之瑟，誤收竈下之焦狙，猿無事於冠裳，爰居不樂於鐘鼓，病窳不中於規模，固陋難逃於氷。鑑 六六年，華屬老夫。 朽株難刻畫，枯葉任彫零。血指汗顔終縮手。 |
| 9 | 不自揣度。 |
| 10 | 子教玉人，雕琢玉。 人之患在好為人師。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於光也，不亦難乎？時雨降矣而猶浸灌，其於澤也，不亦勞乎？西施病心而矉其里之醜，人見而美之歸，亦捧心而矉彼知美，矉而不知，矉之所以美。學曾未如肬贅，則具然欲為人師。東里閭空腹而好自賢，龜三千，嵗蜉蝤，不過三日，以蜉蝤而為龜憂，養生之具，人必笑之。嫫母自窺於井，以為媚於西施，桀紂自窺於世，以為賢於堯舜，羣蟻觀鼇，隠如岳蟻，曰：彼之冠山，何異我之戴粒逍遙，封壤之顛伏乎窟穴也。 |
| 11 | 史無大功而求大祿。持布鼓，過雷門，居累卵之危而圖㤗山之安，為朝露之行而思傳代之功，無毛髪之勞而欲求丘山之用。侯思止求為御史，太后曰：「卿不識字，豈堪御史！」對曰：「獬豸何嘗識字，但能觸邪！」太后恱，即以為朝散大夫、侍御史。李輔國求為宰相，上曰：「以卿之功，何官不可為！其如朝望未允何！」 |
| 12 | 傳記魏收云：「我視沈約正如奴耳」。此所謂飾嫫母而誇西施，持魚目而笑明月也。 有類效嚬，彌益其醜。集嫫母，姣而自好，家家自以為稷、契。人人自謂握靈蛇之珠，家家自謂抱荊山之玉。 孔璋不嫺於辭賦，而自謂能與司馬長卿同風，蚊淚與天地齊流。蜉蝤與大椿齒年瓴甋，誇璵璠魚，目笑明月，顧惟螻蟻輩但自求其穴，胡為慕大鯨，輒擬偃溟渤！ 不謂矜餘力還，來謁大巫，持郤克之，質入邯郸之墟，奏曹鄶之音，歴《莖英》之肆，盜跖自方於仲尼。夫鯤之為魚也，潛碧海泳滄流，沈鰓於渤海之中，掉尾乎風濤之下，而濠魚井鮒，自以為可得而齊焉。鵬之為鳥也，刷毛羽，恣飲啄，戢翼於天池之間，宛頸乎江海之畔，而雙鳬乗鴈，自以為可得而䙝焉猶螢燐增輝太陽，斗水㵼大海，昨夜新生黃雀兒，飛來直上紫藤枝，擺頭撼腦花，園裏將為春光，總屬伊猶張蹭蹬之鱗，更舉螳螂之臂，裹燕石而履𤣥圃，帶魚目而㳺漲海，祗取誚耳臨江之人，得麋畜之日，抱就犬習，示之與之戯，積乆益狎麋忘己之麋也，出門外見犬與為戯，外犬共殺之，麋至死不悟 |
| 13 | 本朝螳螂當轍恃長臂熠耀，宵行矜照火。 譬如學捧心，初不悟已醜，無異於鼓，井淖而議東海，坐蚊睫而笑九萬之圖南也」。 |
| 14 | 自嘆 |
| 15 | 經我入自外室，人交徧讁，我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後，逢此百罹」。 憂心悄悄，慍于羣小。覯閔既多，受侮不少。 自貽伊慼。 父母生我，胡寧忍予！ 知我如此，不如無生」。 天之生我，我辰安在！悠悠蒼天，曷其有極！ |
| 16 | 「子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忘乎故吾。 |
| 17 | 史舉世皆濁而我獨清舉，世皆醉而我獨醒，是以見放」。孔子既不得用於衛，至河，聞竇鳴犢、舜華之死也，臨河而嘆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濟，此命也夫！」劉備曰：「平常身不離鞍，髀肉皆消，今不復騎，髀裏肉生，日月如流，老將至矣，而功業不建，是以悲耳。犬馬之誠不能動人，把人之誠不能通天」。管輅嘆曰：「天與我以才，不與我年夀」。王羲之曰：「宇宙雖廣，自容何所！尾長翼短，不能飛。 四海雖廣，寧有容足之地！」嵇康將刑，顧視日影，索琴彈之曰：「廣陵散於今絶矣」。陸機臨受誅，嘆曰：「華亭鶴唳，豈可聞乎！自傷年紀摧頽，功名不立。魏元忠曰：「我薄命，譬如墜驢，足絓於鐙，為所曳矣。天地為籠，去將安所！」 |
| 18 | 《傳》記孔子過谷中，見蘭獨茂，嘆曰：「蘭當為王者香，今乃獨茂與草為伍」。乃止車援琴鼓之，自傷不逢，時托辭於香蘭云。 |
| 19 | 集青春，背我堂堂，去白髪欺人，故故生長吟永欷，五薦不入朝，一麾乃出守，罕有知音者，空勞流水聲，牽世嬰時網，榮與壯俱去賤，與老相尋萬族各有托，孤雲獨無依年行已長，所懐萬端，時有所慮，至通夜不瞑，志意何時復類，昔日已成老翁，但未白頭耳，風雲落人，後嵗月度人前班匠，不我顧牙，曠不我録，焉得成琴瑟，何由揚妙曲？萬事已黃髪，殘生隨白鷗。 聖朝無棄物，老病已成翁。多少殘生事，飄零似轉蓬。 顧惟螻蟻輩，但自求其穴，胡為慕大鯨，輒擬偃溟，渤以兹悟生理，獨耻事干謁。 乗黃已去矣，凡馬徒區區。 勲業頻看鏡，行藏獨倚樓。 識，字用心苦。 白頭趍幕府，窮途愧知已，暮齒借前籌。 白首壯心違》 失學從兒懶，長貧任婦愁。 吾徒日飄泊，世事各艱難。 苦被微官縛，低頭愧野人。 窮途反遭，俗眼白。 紈絝不餓死，儒冠多誤身。 殘杯與冷炙，到處潛悲辛。 長卿多病乆，子夏，索居貧。 形容勞宇宙。 奔走空皮骨。 一生襟抱向誰開。 昭代將垂白途，窮乃叫閽。 尚為諸侯客，獨屈州縣中。 致身傷短翮，驤首顧疲駑。 本賣文，為活翻，令室倒懸。進不能矯翰龍雲，退不能棲神豹霧。 昔年離別，還同塞北之鳬，今日歸來，即似遼東之鶴。 生涯無嵗月，岐路有風塵」。 萬里煙波，舉目有江山之恨。百齡心事，勞生無晷刻之懽。 畫地終難入，書空自不安。 進不能言社稷之務，立事嚢中，退不能掃丞相之門買名，天下風塵摧白首，嵗月損紅顔、世家黃葉散，鄉路白雲重，如何同枝葉，各自有枯榮，壯夫或未達十歩九太行。 秋蓬已種種，所為覺無成。吾自今年來，蒼蒼者或化而為白矣，動搖者或脫而落矣，毛血日益衰，志氣日益㣲，㡬何不從汝而死也？死而有知，其㡬何離？其無知，悲不㡬時而不悲者，無窮期矣！汝之子始一嵗，吾之子始五嵗，少而強者不可保，如此孩提者又可兾其成立耶？ 太學四年，朝虀暮鹽。 汨東西，與南北恒十年以不居辱，飽食其有數，況䇿名於薦書，時所好之為賢，庸有謂余之非愚」。 時命雖乖心，轉壯技能虛，富家逾窘。 今者無端讀書史，智慧總是勞精神，畫蛇着足無處用，兩鬢雪白趍埃塵，身將老寂寥，志欲少閒暇。 名聲荷朋友援，引乏姻婭。疾添兒女戀老喪丈夫勇。 少年真可喜老，大百無益。 自嘆虞翻骨相屯。 頭童齒豁，竟死何禆！ 進寸退尺，卒無所成。 學成而道益窮，年老而身益困。 利居衆後，責在人先。 切自悲辛生天下無事時，承先人之遺業，不識干戈耒耜，攻守耕穫之勤，讀書著文，自七嵗至今，凡二十二年，其行已不敢愧於其道，其閒居思念，前古當今之故，亦僅志其一二大者焉，選舉於有司，與百千人偕進偕退，曾不得䇿名於薦書齒下士於朝，以仰望天子之光明，今是鳥也，惟以羽毛之異，非有道徳智謀、承顧問、贊教化者，乃反蒙採擢，薦進光耀，如此可以人而不如鳥乎雖家置一喙以自稱道，詬益甚矣。少時陳力希公侯許國不復為身謀，風波一跌逝，萬里吐心瓦，觧空縲囚。 雄雌蓄形於木杪兮，短狐伺景於深淵。仰矜危而俯慄兮，弭日夜之拳拳滿鏡悲華髪，空山寄此身。白雲家自有黃卷業長貧。 劒寒空有氣，松老欲無心。 白首銜寃欲問天。 惟有貧將病，能令親愛疎」。 白日豈知心？ 同官嵗嵗先辭滿，惟有青山伴老身。 窮分安藜藿，衰容稱薜蘿。 嘆逝，翻悲有此身。 獨醒空取笑，直道不容身。得罪風霜苦，全生天地仁。青山數行淚，滄海一窮鱗。牢落機心盡，惟應鷗鳥親。 生涯已逐滄浪老。 斗間誰與看寃氣，盆下無由見太陽。 不才成擁腫失計似邯郸。 只縁六翮不自致，長似孤雲無所依」。 白屋漸看秋草沒，青雲莫道故。 多 嵗月蹉跎飛不進，羽毛憔悴何人問。遶樹空隨烏鵲羣，巢林只有鷦鷯願。 落落惟心在，雖云意氣在，豈免顔色低？」 無成心力盡未老，形骸殘塵，土滿青袍。 官曹冷似氷，誰肯來同宿」。 身方逐萍梗年，欲近桑榆。 時遭人指㸃數，被鬼揶揄。 「朝逰九城陌》、《肥馬輕車笑殺人暮宿五侯門，殘茶冷酒愁殺人」，拙詩在壁無人愛鳥汙苔」侵文字殘」。 迢逓麒麟閣，圖功未有期。區區盡素志，焉用寫真為。 朽株枯竹有何榮？ 青衫未觧，白髪已多。 始得名於文章，終得罪於文章。 委心泥滓，絶望煙霄。 跼身地逺仰首天，髙流年惝，恍不饒我。 秋冷，先知是瘦人。 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年，來折太多。 鏡裏老來無避處，樽前愁至有銷時。 還似今朝歌酒席，白頭翁入少年塲。 徒勞州縣，不致青雲。 僕乗嚢輜，日削月脧。 一照舊圗畫，無復昔儀刑。 勿言一莖少，滿頭從此始。 誰知濩落心，先納蕭條氣。 莫言三十，是年少百嵗，三分已一分。良時風景長虛度，壮氣心情已暗消。 三旬，《臥廢《鶯》花：月一半春，消風雨天。 長慶老郎惟我在。 年光東，流水生計，南枝鳥頑鈍，如鎚命如紙。 近來時世欺前輩，好染髭鬚學後生。 媿無鴛鷺姿，短翮空飛還。誰當假羽毛，雲路相追攀。人生不如意，十乃居八九青雲滿眼，應驕我，毎行經舊處，欲想似前身。 銅壺漏水何時歇？如此相摧即老翁。 何事獨傷，懐少年曾得意！」 編蒲曾苦思垂竹媿無名君登青雲去，余望青山歸，常恐填溝壑，何由振羽儀！ 世途皆自媚，流俗寡相知。 當路誰相假，知音世所稀。 虛擲此芳辰。 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踈平生心力盡於文。 半雨半風三月內多愁多病百年中似玉兮，将沉如金兮永沒。 𤣥鬢行為霜清，淚泣成血，鴛鴻得路争，先翥松桂凌。寒獨後，凋歸去朝端。如有問玉門闗，外老班超鄰富雞長徃家貧客漸稀拜迎官長心欲碎，鞭撻黎庶令人悲。一臥東山三十春，豈知書劒老風塵。 壮心瞻落，景心事感，流萍道直去官早，家貧，為客多。 一身仍白髪，萬慮止丹心。 性拙難，超世心，孤易感恩。 竹馬兒，猶小荊釵，婦慣貧。 世途行處，見人事病來踈長貧惟要健，漸老不禁愁，文字不得力桑麻難救貧相看戀簮組，不覺老風塵涸魚乆失，風波勢枯草，曾霑雨露恩，出門即有礙，誰謂天地寛？ 譬如浸檗泉，流苦日已長。 生前為造化剰物，歿後與灰土俱委，此豈不為辜負日月之光景耶只言聖代謀身易争，奈貧儒得路難！」 平生四方志此夜五湖心。 心寒已分灰，無焰共君，前後俱從事羞，見功名與別人，動觸樊籠，倦閒消肉食難 |
| 20 | 本朝但應花枝日愈好，惟有我老年年衰。 衰鬢鑷殘，欹雪嶺，壯心降盡倒風旌新花與故吾已矣。 筋骸，徽纒，束腑肺，鼎鐺煎。 一巢無地拙於鳩。 青天白日春常好，緑鬢朱顔老自悲 輊軒已任人，前後掲厲安，知世淺深。 今吾即故吾」。 老來容易，得新年！ 明明漢月空相識。 天偶人觭 識盡風波惡，生涯亦可哀。 心腹非故時更覺日月駛無錢乞與韓知客名紙生毛不為通。積憂熏心，驚齒髪之先變，抱恨刻骨，傷皮肉之僅存。 風流耆舊消磨盡，只有青山對病翁。 可憐老驥真老矣，無人更秣天山禾，天窮無所逃。 年年嵗嵗何窮已，花似去年人老矣！聞道鴛鴻滿臺閣，網羅應不到沙鷗」。 信我人厄，非天窮。 我生無田食破硯，邇來硯枯磨不出。 寒聴，不知春。 溝中枯木，應笑人鑚灼。不然誰似我？ 俯仰隨人，如桔橰。 平生五千卷一字不救，饑。 園中草木春無數，只有黃楊厄閏年。 生涯到處似檣烏。 此身自㫁，天休問白髪，年來漸不公」。 身行萬里半天下，僧臥一庵初白頭。 多才乆，被天公怪闕食惟應㸑婦知，萬事早知皆有命，十年浪走寧非癡？ 狂謀謬筭百不遂，惟有霜鬢來如期。 人生識字，憂患始。 心如死灰不復溫。 逺宦不知官爵，好思歸苦，覺嵗年長。 冷官無事，屋廬深心事數莖，白髪生涯，一片青山人生不願才才，士困奔走。 壯心付與東流水。 才短如蠶只自纒。 一官來徃似秋燕，薄俸包裹如春蠶。 此身長似伏轅馬何日，還為縱壑魚」。 一被簮裳裹長，遭羅網牽。 丹心變為灰 「老人無力年年懶，世事如花種種新身如病，鶴翅翎短，心似亂，絲頭緒多。 |
| 21 | 叙述部。 |
| 22 | 自薦 |
| 23 | 子今大冶鑄金金踴躍曰：我且必為鏌鎁。史毛遂曰：「使遂早得處嚢中則頴脫而出，非特其末見而已」。東方朔上書曰：「臣朔少失父母，長養兄嫂，年十三，學書三冬，文史足用，十五學，擊劍，十六學，詩書誦，二十二萬言。十九學。孫吳兵法：戰陣之具，鉦鼓之教，亦誦二十二萬言。臣朔年二十二，長九尺三寸，目若懸珠，齒若編貝，勇若孟賁，捷若慶忌，㢘若鮑叔，信若尾生若此，可以為天子大臣矣。猶泥之在鈞，惟甄者之所為，猶金之在鎔，唯冶者之所鑄。先零反趙充國，年七十餘。上問：誰可將？充國曰：亡踰於老臣，搦朽摩鈍，鈆刀皆能一斷。僕雖罷駑，亦嘗側聞長者遺風耳。青骹繁霜，縶於籠中，何以教其搏東郭於韝下也！白猨𤣥豹，藏於●檻，何以知其接垂條於千仞也！和璧之在荊山，隋珠之潛重川，非遇其人，焉有連城之價，照車之名乎！晉譙王永曰：「公未見知耳，鈆刀豈無一割，使受天澤餘潤，雖朽枿敗腐不能生殖，猶足蒸出芝菌以為瑞物。衣不蓋體，常寄食於人，切恐轉死溝壑。伏惟天子哀矜之令，執先臣故事，㧞泥塗之乆辱，則臣之述作雖不足鼓吹六經，至沈鬱頓挫，隨時敏給，揚雄、枚臯可企及也。有臣如此，陛下其忍棄之！」元澹謂狄仁傑曰：「下之事上，譬富家儲畜以自資也，脯腊以供滋味，參术以防疾疢，門下充百味者多矣，願以小人備一藥石，可乎？」 |
| 24 | 集羞庖人之獨割，引尸祝以自助髙鳥未挂於輕繳，淵魚未懸於鉤餌者，恐釣射之術或未盡也。昔賈誼弱冠，求試屬國，請繫單于之頸而制其命，終軍以妙年使越，欲得長纓，繫其王，覊致北闕，切不自量，志在效命，庶立毛髪之功，以報所受之恩，效錐刀之用，使得西屬大將軍當一校之隊，東屬大司馬，統偏師之任，必乗危躡險，騁舟奮驪，突刄觸鋒，為士卒先，雖未能擒權馘，亮庶虜其雄率，殱其醜類，必效須㬰之㨗，以滅終身之愧，雖身分蜀境，首懸吳闕，猶生之年也，如微才不試，没世無聞，徒榮其軀而豐其體，生無益於事，死無損於數虛，荷上位而忝重祿，禽息鳥視，終於白首，此徒圏牢之飬物，非臣之所志也。 兾以塵露㣲誠，補益山海，螢燭末光，增輝日月，收孟明於三敗，責曹沫於一舉，俾折臂臏腳之倫，得自拂飾，以期效命於鞭䇿之下，奮短翮於搶榆，希髙標之餘拂，濯鮮鱗於涓滴，望鴻浪之㣲沾所兾，顧盻曲流，剪拂増價，則鈆刀起一割之用，跛鱉致千里之行，儻能分其斗水，濟濡沬之枯，鱗惠以餘光，照孀棲之寒女，使得伏櫪駑蹇，希騏驥而蹀足，竄跡翩翾，排鴛鸞而刷羽。 魯澤祥、麟希委質於宣父，吳坂逸驥，實長鳴於孫陽，所貴在乎見知，所屈伸乎！知己在公之宇，下非一日，是生於匠石之園，長於伯樂之廐者也，於是而不得知，假有見者千萬人，亦何足云耳！ 籍善為詩，使其心不以憂衣食亂，閣下無事時，一致之座側，使跪進其所有閣下慿几而聽之，未必不如聽吹竹彈絲、敲金擊石也。夫溝中之木，與犧象同體，追琢不至，坐成枯薪，朱而藍之，猶足以為器，茍液樠曲戾，不足枉斧斤，願為庭燎，以照嘉客，幸堪調鼎，用願君垂採摘鐵衣，雖正澁寳，刄猶可試，儻遇拂拭恩應，知剸犀利連城之珍，俟楚文而乃進，髙山之操，待鍾期而後發。 |
| 25 | 本朝敝車無用，猶可具於勞薪，棄席未忘，或再施於華屋枯朽，猶能出菌芝。 |
| 26 | 自愧 |
| 27 | 子薛譚學，謳於秦青，未窮青之技，自謂盡之，遂辭歸秦。青弗止，餞於郊衢，撫節悲歌，聲振林木，響遏行雲。譚乃謝求反，終身不敢言歸。 |
| 28 | 史項王曰：「縱江東父兄憐而王，我何面目見之？縱彼不言，籍獨不愧於心乎？」李廣曰：「吾為隴西守羗，嘗反誘降者八百餘人，詐而同日殺之，至今恨獨此耳。負之無可言者」。禇裒伐後趙敗，還至京口，聞哭聲甚多，以問左右，對曰：「皆代陂死者之家也」。裒慙憤，發疾卒。王導曰：「吾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㝠之中，負此良友！」狄仁傑曰：「婁公盛徳，我為所容，乃知吾不逮逺矣」。王叔文敗，韋執誼亦自失形勢，知禍且至，雖尚為相，常不自得，奄奄無氣，聞人行聲，輒皇悸失色。 |
| 29 | 集愧汗如漿內省慙惶，若墜氷谷汗赩，含羞耻！ |
| 30 | 自慰 |
| 31 | 史張儀嘗從楚相飲，已而楚相亡，璧門下意張儀曰：「儀貧無行，必此盜」。相君之璧共執張儀，掠笞數百，不服釋之，其妻曰：「子毋讀書，㳺說，安得此辱乎？」張儀謂其妻曰：「視吾舌尚在不？」其妻笑曰：「在也」。儀曰：「足矣」。東方朔曰：「使張儀蘓秦，與僕並生，於今之世，曾不能掌，故安敢望常侍郎乎？茍有良田，何憂晩嵗！」韓愈才髙，數黜官，作進學觧以自喻。季子來歸，魯人喜其紓難。上曰：「隋煬帝勞民，築長城以備突厥，卒無所益。朕惟置李世勣於晉陽而邉塵不驚，其為長城又豈不壯哉！」蘇源明曰：「吾不幸生衰俗，所不耻者，識元紫芝也」。郭子儀嘗奏除州縣一人，不報，僚佐相謂曰：「以令公勲！徳奏一屬吏而不從，何宰相之不知體！」子儀聞之，謂僚佐曰：「自兵興以來，方鎮武臣多䟦扈，凡有所求，朝廷常委曲從之，此無他，乃疑之也。今子儀所奏事，人主以為不可行而置之，是不以武臣相待而親厚之也，諸君可賀矣，又何怪焉！」聞者皆服。裴皥書一絶曰：「宦塗最重是文衡，天與愚夫立盛名。三主禮闈今八十門生門下見門生。集位貶道行，身窮志逸。齒落未是無心人，舌有只作窮途哭。 新歸且慰意，生理焉足說。 生還對：「童稚似欲忘飢渇」。 大哉乾坤內，吾道長悠悠。 自古有覊旅我，何苦哀傷！」 眼前無俗物，多病也，身輕。 家書抵萬金。 此生免荷殳。 莫思身外無窮。事且盡生，前有限盃。 親朋滿天地。 脫身簿，尉中始與箠楚辭。 憶獻》三賦：蓬萊宮，自怪一日聲。輝赫，嵗稔貧心泰。 逰人莫笑白頭醉，老醉花間有㡬人比者分將委棄泥，塗老死草野，今胷中之氣勃然，復有仕進之路矣！ 壯志已憐成白首，餘生猶待發青春」。 眼中了了見，鄉國知有歸。日眉方開乍拋衫笏，覺身輕。朝來始向花前覺，度却醒時一半愁我愛狷介性，立為頑拙身。平生雖寡合，今即無緇磷。 昨因風發甘長徃，今遇陽和，又小康還，似逺行，裝束了，遲回且住，又何妨？」 我是人間事了人。 老耳未多聾。 薺花榆莢深村裏，亦道春風為我來。 婚嫁累輕，何怕老飢寒，心慣不憂貧酒引，眼前興詩，留身後名。 自此光隂為己，有從前日月屬官家，骨肉團欒亦可榮。 己為海內，有名客，又占世間長命人。 書訊朝賢㫁知音野、老多世間富貴應無分身。後文章合有名。 擢第未為貴賀親方可榮。閒人，似我世間無。 老為樊上翁，既不自期富貴，要有數百首文章。顧樊川一禽魚一草木無限矣，庶千百年未隨此磨滅耶他人似我還，應少如此，安貧亦荷天。 |
| 32 | 本朝花與新奇，如有意，何必濯於水本，無纓上塵世上升，沉無限事，樽前強健，不貲身，尚有讀書清浄業未容，春睡敵千鍾」。 因病得閒殊不惡，安心是藥更無方。 但把窮愁，博長健。 退伏田野，自稱老臣，追敘始終之遭遇，以詫鄉鄰之父老。 如醉而醒，如瘖而鳴，如痿而起，初還故鄉，初見父兄。 無官一身輕有子，萬事足。平生不作皺眉事，天下應無切齒人孫奭致仕，於鄆置宴，語客曰：白傅有言：多少朱門鎻空宅，主人到了不曾歸，今老夫歸矣，喜動於色。滿院花開不似貧，嵗祿二千親，八十世間，誰有此時榮，收身薄氷，釋置枕泰山安。 |
| 33 | 自新 |
| 34 | 史欲改過自新洒心自新，洗心向善，失旦之雞，復思一鳴。竺景秀曰：「若許自新，必吞力割腸，飲灰洗胃」。 |
| 35 | 集君其務貰過我」，亦請改事自責」。 |
| 36 | 經母氏聖善，我無令人。 有子七人，母氏勞苦。 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靜言思之，躬自悼矣。 |
| 37 | 史宣子曰：吾淺之為丈夫也，趙孟曰：「我實不徳而以𨽻人之垣以贏諸侯，是吾罪也」。使謝不敏，晉悼夫人食輿人之城把者，綘縣人年長矣，與於食趙孟問，縣大夫則其屬也，召之而謝過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晉國之多虞，不能用吾子，使吾子辱在泥塗乆矣，武之罪也，敢謝不敏，擢賈之髪以讀賈之罪尚未足，縱彼不言，籍獨不愧於心乎！妻子有過，輒免冠自責，罪積山河，釁深莫磨，寧人負我，我無負人， |
| 38 | 集灰琯屢移，塵露無補本朝，茫如醉夣之中，不知言語之出，細思所以得禍患者，皆由名過其實，造物者所不能堪，與無功而受千鍾者，其罪均也。 閉門却掃，收召魂魄。 方尚口乃窮之時，蓋擢髪莫數其罪，長箭挽不盡不中，無尤弓。 |
| 39 | 記纂淵海卷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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