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 2 | 記纂淵海卷六十 宋 潘自牧 撰論議部。 |
| 3 | 事必有極」。 |
| 4 | 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五世祖免，殺同姓也，六世親屬竭矣。 |
| 5 | 子，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小人之澤，五世而斬。史一體炫金，不及百兩，一歳美衣不過數襲，傳記烏獲，舉千鈞之重行，年八十而求扶持騏驥盛壯之時，一日而馳千里，至其衰也，駑馬先之集，延年不死，壽何所止？金石終銷毀物，壯誠有衰勢，雄良易極盛色無千年鷦鷯巢林，不過一枝，鼯䑕飲河，不過滿腹。 |
| 6 | 事同體異。 |
| 7 | 經池之竭矣，不云自頻泉之竭矣，不云自中，哲夫成城，哲婦傾城，為人臣之禮不顯諫，三諫而不聽則逃之，子之事親也，三諫而不聽，則號泣而隨之事親有隠而無犯事，君有犯而無隱事，師無犯無隠。君子之愛人以徳，細人之愛人以姑息，。禮之於人也，猶酒之有蘖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子曰：「惟上智與，下愚不移 |
| 8 | 子同室之人，鬬者救之，雖被髪纓冠而救之可也。鄉隣有鬬者，被髪纓冠而往救之則惑也，雖閉户可也。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盜跖名聲，若日月與舜、禹俱傳，然而君子不貴，非禮義之中也。好榮惡辱，好利惡害，是君子小人之所同也，若其所以求之道則異矣，方舟而濟，於河有虛，船來觸舟，雖有褊心之人，不怒有一人在其上，則以惡聲隨之，向也不怒而今也怒向也虛，而今也實，兎走扵街，百人追之，貪人具存，人莫之非者，以得兎為定分也。積兎滿市，過不能顧，非不欲兎也。分定之後，雖鄙不爭，君子多聞見而心愈真，小人多聞見而心愈偽，魚不畏網而畏鵜鶘，復讎者不怨鏌鎁而怨其人，網無心而鳥有情劔，無情而人有心也。史善人冨，謂之賞滛，人冨謂之殃。公甫、文伯官於魯，病死，婦人為之自殺扵房中者二八，其母聞之，不肯哭也相室曰：焉有子死而不哭者乎？其母曰：孔子，賢人也，逐扵魯是人不隨今死而婦人為死者十六人。若是者，其於長者薄而扵婦人厚，故従母言之為賢母也。従婦言之，必不免為妬婦也。故其言者異，則人心變矣。道高益安，勢高益危，詩曰：無酒酤我。而論語曰：酤酒不食。二者，非相反也。夫詩據承平之世，酒酤在官，和㫖便人，可以相御也。論語，孔子當衰亂酒酤，在民薄惡不誠，是以疑而弗食，張釋之為廷尉，天下無寃民，于定國為廷尉，民自以為不寃，姚、宋二人，毎進見上，輙為之起去，則為臨軒送之。及李林甫為相，雖寵任過扵姚、宋，然禮遇殊卑薄矣。 |
| 9 | 傳記忠扵，治世易忠，扵濁世難，集人固有一死死，或重於㤗山，或輕於毛羽。史臣責錯之父，不逮趙括母，何其鄙也！夫趙括持必敗之勢而母言扵趙王不可使將。及括失律，母以先見獲宥，晁錯用至忠之略與必敗之勢異也。其父雖懼禍至，柰其子所籌，國之大事也，且使括母言之，是稱明婦人也，使錯父言之，是阻其子為忠也。燕昭築金臺，天下稱其賢。殷紂作玉杯，天下稱其惡，蓋為人與為己殊也。周文之囿百里，時患其尚小。齊、宣之囿四十里，時病其太大，蓋同利與専利異也。。 |
| 10 | 本朝夜光之與蒸燭互照，雖均質則異焉以物與人，物盡而止，以法活人，法行無窮，南面之君雖清逺閒放如鶴者猶不得好，好之則亡其國，而山林遁世之士，雖荒惑敗亂如酒者，不能為害，古人謂鵰鶚百鳥，望而畏之，鸞鳯百鳥，望而愛之，其服則一。其品相逺， |
| 11 | 事各有體。 |
| 12 | 經見，同等不起，上客起，外事以剛日，內事以柔日，婦人不立乗。國君下齊牛式宗廟大夫士。下公門式路馬： 臨䘮則必有哀色，執紼不笑，臨樂不歎介胄，則有不可犯之色。 帷薄之外不趨，堂上不趨，執玉不趨。堂上接武，堂下布武，室中不翔。 主佩倚則臣佩垂主，佩垂則臣佩委。 居䘮不言樂祭，事不言凶，公庭不言婦女，君扵士不答拜也，非其臣則答拜之。大夫扵其臣，雖賤，必答拜之。 大夫私行，出疆必請，反必有獻，士私行出疆，必請反必告」。 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庫言庫。在朝言朝言不及犬馬。 在朝言禮。 問天子之年，對曰：聞之始，服衣若干尺矣！問國君之年長，曰：能從宗廟社稷之事矣。問大夫之子，長曰：能御矣。問士之子，長曰：能典謁矣。問庶人之子，長曰：能負薪矣？問國君之富數地，以對山澤之所出，問大夫之富曰：有宰食力祭器，衣服不假，問士之富，以車數對，問庶人之富，數畜以對。死者北首，生者南鄉，邇臣守和，宰正百官大臣，慮四方，母親而不尊，父尊而不親女子，哭泣悲哀，撃胷傷心，男子哭泣，悲哀稽顙，觸地無容。君子太牢而祭謂之禮，匹士太牢而祭謂之攘士扵大夫不承賀，下大夫扵上，大夫承賀。同姓従宗，合族屬異姓，主名治際，㑹名著而男女有别。樂者為同，禮者為異，同則相親，異則相敬。。武車不式，介者不拜。賔客主恭，祭祀主敬，䘮事主，哀㑹同主。詡軍旅思險，隠情以虞門內之治，㤙揜義門外之治義揜恩。 |
| 13 | 子父子主恩，君臣主敬，事生飾歡，祭祀飾敬。不聰不明，不能為王。不瞽不聾，不能為公。道猶金石，一調不更，事猶琴瑟，每終改調。家老異飯而食，殊器而享，子婦跣而上堂，跪而斟羮，非不費也。然而不可省者，為其害義也。 |
| 14 | 史雖有文母之徳，必繋扵子。夫委大臣以大體，責小臣以小事為治之道也文舞用《功成、慶善》之樂，武舞用《神功破陣》之樂。杜黄裳曰：「明主勞扵求賢而逸扵任人，此虞舜所以能無為而治者也。至於簿書獄訟煩細之事，各有司存，非人主所宜親也。昔秦始皇以衡石程書，魏明帝自按行尚書事，隋文帝衛士傳飱，皆無補扵當時，取譏扵後來，其耳目形神非不勤且勞也，所務非其道也。 |
| 15 | 集家須男子繼國合大夫憂。本朝元祐初，起文潞公，以平章軍國重事，召程正叔為崇政殿說書，正叔以師道自居，每侍上講，色甚莊，繼以諷諫。潞公時年九十，對上恭甚，進士唱名，侍立終日。或問正叔，正叔曰：「潞公三朝大臣事，幼主不得不恭，吾以布衣為上師傅，其敢不自重？吾與潞公所以不同也」。 |
| 16 | 操約馭詳。 |
| 17 | 經若網在綱，有條而不紊。居敬行簡以臨其民。故敬其父則子恱，敬其兄則弟悅，敬其君則臣悅，敬一人而千萬人悅，所敬者寡而悅者衆，此之謂要道也。統之有宗，㑹之有元，故繁而不亂，衆而不惑。夫衆不能治衆，治衆者至寡者也。夫動不能制，動制天下之動者，貞夫一者也。 自統而尋之，物雖衆，則知可以執一御也。由本以觀之，義雖博，則知可以一名舉也。處璇璣以觀天運，則天地之動，未足怪也。據㑹要以觀方來，則六合輻輳，未足多也。 少者，多之所貴也，寡者，衆之所宗也。 約以存博，簡以濟衆。 |
| 18 | 子守約而施博者，善道也。，總天下之要，治海內之衆，若使一人故操彌約而事彌大，五寸之矩，盡天下之方，故君子不下堂而海內之情舉積諸此者，則操術然也。欲觀千歲則審今日，欲知億萬則審一二，故曰以近知逺，以一知萬，以㣲知明，舉其綱則衆目張，若挈裘領順者不可勝數，事欲鮮者執柄持術得要以應衆，執約以治廣處，靜持中運於璇璣，以一合，萬若合符者也，十圍之木，持千鈞之屋，五寸之鍵，以制開闔，豈其材之巨小足哉，所居要也。天下為大，治之在道，四海為逺，治之在心，茍得其要，則八極之外如在指掌，百代之逺，有若同時，不必在乎庭宇之左右，瞻視之所及，然後知之也。舉一綱，衆目張， |
| 19 | 史石稱丈量徑而寡失探端以知緒善為政者，綱舉而目踈聖王不徧窺望而視已明，不殫傾耳而聽已聰執要而委務扵下集統扵一而應扵萬，，聖人篤近而舉逺，委羣材，㑹衆工，或執斧斤，或執刀鋸，皆環立嚮之，梓人左持，引右執杖而中處焉，量棟宇之任，視木之能舉，揮其杖曰斧，彼執斧者奔而右，顧指曰鋸，彼執鋸者趨而左，俄而斤者，斷刀者削，皆視其色，俟其言，莫敢自斲者，其不勝任者，怒而退之，亦莫敢慍焉。畫宮扵堵盈尺而曲盡其制，計其毫釐而構其大廈，無進退焉，既成書于上棟曰：某年某月某日某建，則其姓字也。凡執用之工，不在列余，圜視大駭，然後知其術之工大矣，繼而嘆曰：彼將捨其手藝，専其心智而能知體要者歟？吾聞勞心者役人，勞力者役扵人，彼其勞心者歟？能者用而智者謀，彼其智者歟？是足為佐，天子相天下法矣！彼佐天子相天下者，舉而加焉，指而使焉，條其綱紀而盈縮焉，齊其法制而整頓焉，猶梓人之有規矩，繩墨以定制也，擇天下之士使稱其職，居天下之人使安其業，視都知，野視野，知國視國，知天下其逺邇細大，可手據其圗而究焉，猶梓人畫宫于堵而績于成也，能者進而用之，使無所徳，不能者退而休之，亦莫敢慍，不衒能，不矜名，不親小勞，不侵衆官，日與天下之英材討論，其大經，猶梓人之善運，衆工而不伐藝也，夫然後相道得而萬國理矣！相道既得萬國，既理天下，舉首而望曰吾相之功也！後之人循跡而慕曰：彼相之才也，士或談殷、周之理者曰：伊、傅、周、召其百執事之勤勞而不得紀焉，猶梓人自名其功，而執用者不列也。大哉相乎通是道者，所謂相而已矣。 |
| 20 | 端本澄源。 |
| 21 | 經言出乎身加乎民行，發乎邇見乎逺，爾身克正，罔敢不正，民心罔中，惟爾之中，，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爾之逺矣，民胥然矣，爾之教矣，民胥傚矣！民以君為心，君以民為體，心莊則體舒，心肅則容敬。政者，正也。君為政，則百姓従政矣，君之所為，百姓之所従也。古之欲明明徳扵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自天子以至，扵庻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季康子患盜，問扵孔子，孔子對曰：「茍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 季康子問政扵孔子，孔子對曰：「子為政焉，用殺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徳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従，茍正其身矣，扵從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 |
| 22 | 子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其身正而天下歸之，，君子之守修其身而天下平，，身不行，道不行，扵妻子使人不以道，不能行扵妻子，，我無為而民自化，我無事而民自富，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欲而民自樸。聞修身未聞修國也。君者儀也，儀正則景正，君者槃也，槃圓而水圎。君者盂也，盂方而水方。君子者，治之源也。君子養源，源清則流清，源濁則流濁。上者，下之本也。上宣明，則下治辯矣。上端誠，則下愿慤矣，上公正則下易直矣。 |
| 23 | 史法令者，治之具而非制治清濁之源也。罔宻而姦不塞，刑煩而民愈嫚，必世而未仁，百年而不勝殘，誠以禮樂闕而刑不正也。冝思所以清源正本之論，管子曰：先王端本肇末，春秋謂一為元者，示大始而欲正本也。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正萬民以正四方。易曰：正其本，萬物理。失之末流，求之本源，表曲者影必邪，源清者流必潔，猶扣木本，百枝皆動也。本立道生風行草，従澄其源者流清，溷其本者末濁，治水不自其源，末流彌増其廣矣。志正則衆邪不生，心靜則衆事不躁。思慮審定則教令不煩，萬目不張，舉其綱衆，毛不整齊其領。荀勉曰：「省吏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事，省事不如清心，潔其流者清其源，理其末者正其本。禍之所來，皆生扵利，茍不求利，禍従何生！」上曰：「君，源也，臣流也。濁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君自為詐，何以責臣下之直乎！夫家給人足而無瑞，不害為堯、舜，百姓怨愁而多瑞，不害為桀、紂。上謂魏徴曰：「為官擇人不可造次。用一君子，則君子皆至。用一小人，則小人競進矣。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逺者，必浚其泉源。陸象先嘗謂人曰：天下本無事，但庸人擾之爾。茍清其源，何憂不治！天下本無事，庸人擾之煩耳。第澄其源，何憂不簡邪！」上嘗問裴垍：「為理之要何先？」對曰：「先正其心」。 |
| 24 | 集爾形信直影，亦不曲爾，聲信清響亦不濁，養其根而俟其實，加其膏而希其光，根之茂者其實遂膏之沃者其光曄，澄其源而流其清，本朝莫若修其本以勝之。昔戰國之時，楊、墨交亂，孟子患之，而専言仁義之說，仁義之說，勝則楊墨之學，廢漢之時，百家並興，董生患之，而退修孔子之道，孔氏之道，明則百家自息，此所謂修其本以勝之之效也，隂驅黙化。 |
| 25 | 經小人革面，順以従君也，四方風動爾惟風，下民惟草，爾身克正，罔敢弗正，翩彼飛鴞，集於泮林，食我桑椹，懷我好音。子曰：長民者，衣服不貳，從容有常，以濟其民，則民徳一爾之教矣，民胥效矣，君子不賞而民勸，不怒而民威扵鈇鉞，徳煇動乎內而民莫不承聽，理發乎外，而衆莫不承順。好賢如緇衣，惡惡如巷伯，則爵不凟而民作，愿刑不試而民咸服，上好仁則下之為仁，争先人君子有徽猷，小人與屬，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讓，一國興讓，一人貪戾，一國作亂，其機如此，君子篤扵親則民興扵仁故舊不遺則民不偷動，容貎斯逺，暴慢矣正顔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逺鄙倍矣茍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徳草，草上之風必偃其身，正不令而行，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君子之教以孝也，非家至而日見之也子，文武興則民好善。孔子為中都宰，路不拾遺，器不彫偽。有大人者，正已而物正者也。孔子為政，魯沈猶氏，不敢朝飲，其羊公慎氏出其妻。慎潰氏越境而走，鬻牛馬者不飾價，賣羔豚者不加飾。虞、芮二國争田而訟，連年不決，乃相謂曰：西伯，仁人也，盍往質之？入其境，則耕者讓畔，行者讓路，入其朝，士讓于大夫，大夫讓于卿。虞芮之君曰：嘻！吾儕小人也，不可以入君子之朝，遂自相與而退，咸以所爭之田為閒田。孔子遭厄扵陳蔡之間，子路彈琴而歌，孔子和之曲三終，旅人解甲而罷。孔子曰：天下有道，盜其先變乎？君子為國，張其綱紀，謹其教化，導之以仁，則下不相賊，蒞之以廉，則下不相盜，臨之以正，則下不相詐，修之以禮義，則下多徳讓夷恵變貪，革薄千載，聞之猶有感激南郭順子正容以悟物，使人之意也消市南，冝僚弄丸，兩家之難解，孫叔敖秉羽而郢人投兵，子罕不利寳玉而争券契者愧矣，務光不汙扵世而貪利偷生者愧矣。昔舜耕扵歴山期年，而田者爭處墝埆以封壤，肥饒相讓，釣扵河濱，期年而漁者爭處，湍瀬以曲隈深潭相予，當此之時，口不設言，手不指麾，執𤣥徳扵心而化馳，若神使舜無其徳，雖口辯而戶說之不能化一人，速哉！七十子之肖仲尼也。孔子用扵魯，齊人歸其侵疆。 |
| 26 | 史范宣子讓其下皆讓，欒黶為汰，不敢違也，一人刑善，百姓休和。 士㑹將中軍，晉國之盜，逃奔扵秦，孔父正色而立扵朝，則人莫敢過而致難扵君者，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曰：「家不藏甲，邑無百雉之城」。扵是叔敖帥師墮郈，季孫仲孫帥師墮費，舜耕歴山，歴山之人皆讓畔漁，雷澤、雷澤之人皆讓居。西伯行善、虞、芮之人，有獄不能決，如周入界，耕者讓畔，民俗皆讓。長虞、芮之人未見西伯，皆慚，相謂曰：「吾所争周人所恥，何往為祗取辱耳！」遂還，俱讓而去。孔子與聞國政三月，粥羔、豚者弗飾價，男女行者別扵塗塗，不拾遺四方之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儉節仁義之人，立扵朝，則荒肆之樂輟矣。諫說論理之臣間扵側，則流漫之志詘矣。烈士死節之行顯，扵世則淫康之虞廢矣。萬石君子孫有過，不誚讓為便坐，對案不食，諸子相責，因長跪肉袒，固謝罪，改之。吳王詐病不朝，賜以几杖。張武等受賂金錢，覺，更加賞賜以愧其心。上設禮義㢘恥以遇其臣，而臣不以節行報其上者，則非人類也。故化成俗定，則為人臣者主耳。忘身國耳，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茍就，害不茍去，唯義所在，上之化也。韓延壽守馮翊，民有昆弟訟田延壽，閉閣思過，扵是訟者宗族相責，此兩昆弟深自愧，皆自髠肉袒謝，願以田相移，終死不敢争，後民莫敢以辭訟自言者。山有猛獸，藜藿為之不採。國有忠臣，奸邪為之不起，宋均為九江太守，虎相與東渡江。孟嘗遷合浦太守，去珠復還，王烈所居，市無二價，前在江陵，反風㓕火。後守𢎞農，虎北渡河，諸有爭訟曲直，將質之扵王烈，或至塗而反，或望廬而還。 黃憲言論風㫖，無所傳聞，然士君子見之靡不服，深逺去鄙吝，，譬如靈蓍，在林林，無毒草，威鳯在野野，集仁禽舜歌南風不下堂而天下治，涉其門者，貪夫反㢘，懦夫立志，天下改目，暴貪斂手，徐有功為蒲州司法，以寛為治，不施敲扑，吏相約有犯徐司法杖者，衆共斥之，迨官滿，不杖一人，職事亦修。陸贄秉筆：內翰，𤡑狡向風，懦夫増氣。汲黯在朝，淮南寢謀，干木處魏，諸侯息兵，一士止百萬之師，一賢制千里之難，楊綰始輔政，中丞崔寛本豪俊，城南別墅池觀堂阜，為當時第一，即日遣人毁之，京兆尹黎幹出入，従騶百數，省損纔留十餘騎。郭子儀邠州行營，方大㑹，除書至音樂散五之四，他聞風靡然自化者，不可勝紀，綰以徳服人而人自化，毛玠以清徳為魏尚書，而人不敢鮮衣美食，魯秉周禮，齊不加兵，陽公在朝，四方聞風，貪冒茍進邪薄之，夫沮其志，雖㣲師尹之位，而人實瞻望焉。至潮與鱷魚約數日，水涸西徙，潮無鱷魚患。楚有昭王井傳言汲者死行人，雖渇困不敢視。韓朝宗移書諭神，自是亡恙冀缺以禮，遜升而晉人知禮，文翁以經術教而蜀士多儒，可使繁暑坐變清凉， |
| 27 | 傳記陳寔在鄉閭，平心率物，有盜夜入其室，止扵梁上，寔命子孫訓之曰：「不善之人，未必本不慈習，與性成，如梁上君子是也」。盜驚自投地，寔徐譬之曰：「視君狀貎，不似惡人，冝深克己反善，然當由貧今遺絹二疋」。自是一縣無復盜竊。程普頗以年長侮周瑜，瑜折節下之，不與計。普後自敬而親重之，告人曰：「吾與周公瑾交，若飲醇醪，不覺自醉」。宓子賤為單父宰，鳴琴不下堂而單父自治。子産相鄭，桃李之垂，扵街者莫之援也。楚昭王與吳人戰，楚軍敗走，履决背而行三十步，復取之。左右問曰：「王何惜一踦履乎？」王曰：「楚國雖貧，豈愛一踦履哉！惡與偕出，弗與偕反也」。自是之後，楚國之俗無相棄者。人問郭文曰：「虎狼害人，先生獨不畏乎！」文曰：「人無害獸心，獸亦不害人耳」。孔子居相位，相魯三月，不令而行，不禁而止，沛若時雨之灌，萬物莫不興起。 |
| 28 | 集不言之化，若門到戶說矣鄰國有媮衣食，帶刀劍，椎埋胠篋之類，鬬雞走狗之豪，莫不靡下，風馴雅素懷梟䲭，以好音消祲沴為和氣。魯有泮林鳥，革其音。自従郤縠為元帥大將，歸來盡把書，鸞鳯一鳴，蜩螗革音，始知聽韶，濩可使心和平，令修扵庭戶，數月之間，而人自得扵湖山千里之外陽城居扵晉之鄙，晉之鄙人薫其徳而善良者幾千人柳侯為州不鄙夷，其民動以禮法，三年，民各自矜奮，曰：「兹土雖逺京師，吾等亦天民，今天幸恵仁，侯若不化，服我則非，人扵是老，少相教語，莫違侯令，凡有所為，扵其鄉閭，及扵其家，皆曰：吾侯聞之，得無不可，扵意否，莫不忖度，而後従事凡令之期，民勸趨之，無有後先，必以其時，䑕無夜動，梟變好音， |
| 29 | 本朝渡海，鯨波息登，山豹霧消，，凜凜乎其若處女之在閨也，兢兢乎其若懷千金之璧而行也。夫是以不仁者不敢至其墻，不義者不敢過其門，環堵蕭然，而妻子奴婢皆有自得之色，退居扵洛，往來陜郊，陜、洛間皆化其徳，尊其學法，其儉有不善，曰：「君實得無知之乎？使人之意消，不善無由萌。以衛武之年，踐呂尚之位，安然無作，則功名自隆，黙然無言，則卿尹自化，當以至靜之徳，坐鎮羣動之樞。 |
| 30 | 兼收並蓄。 |
| 31 | 經翕受敷施 |
| 32 | 子山不辭土石，故能成其大。工之制木也，大者以為舟航柱梁，小者以為檝楔，脩者以為榱櫚，短者以為侏儒，枅櫨無大小脩短皆得其所宜。以天下為之籠，則雀無所逃。良匠提斤斧，造山林棟梁，阿衡之材櫨柱，楣椽之樸森然，陳扵目前大厦之器具矣。張天下以為籠，因江海以為罟，又何亡魚失鳥之有乎？ |
| 33 | 史雖有絲麻，無棄菅蒯，雖有姜姬，無棄蕉萃，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長，棄其所短，故杞梓連抱而有數尺之朽，良工不棄，狗盜雞鳴，孟嘗列此二人扵賓客，賓客盡羞，及有秦難卒，此二人㧞之。太山不遜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譬諸材木，洪纎曲直，各有所施。陶侃為征西大將軍、荊州刺史，時造船木屑及竹頭，悉令舉掌之，咸不解。後正㑹積雪，始晴㕔事，餘雪猶濕，以屑布地，及桓溫伐蜀，以侃所貯竹頭作釘裝船，其綜理㣲宻，皆此類也。若榱椽梁柱以成大室，戴負偃植，各安所施而無遺材！元行沖謂狄仁傑曰：「凡為家者必有儲蓄脯醢以適口，参术以攻疾，竊計明公之門，珍味多矣，請備藥物之末」。仁傑曰：「君正吾藥籠中之物，何可一日無也！」 |
| 34 | 集頓彌天之網，收萬仭之魚，量之以谿谷，數之以陔兆，何其壮乎！葑菲不以下，體而不採，故英華靡遺，芻蕘不以賤，品而不詢，故幽隱必達。水之細者，河海假其深材之短者，棟梁資其峻。夫大木為杗，細木為桷，欂櫨侏儒，椳闑扂楔，各得其冝，以成屋室者，匠氏之功也。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馬勃，敗鼓之皮，俱收並蓄，待用無遺者，醫師之良也。登眀選公，雜進巧拙，紆餘為姸，卓犖為傑，較短量長，惟器是適者，宰相之方也。丞相方築太平之基，架羣材，立清廟占小善者率以録名，一藝者無不庸大匠無棄材尋，尺各有施，況當營都邑，把梓用不疑，㑹結彌天網盡，取一無遺，尺寸之材無所棄，銖銅寸鐵罔有孑遺，曲輪直桷，各適於用，常思掄羣才以為國家治。譬如匠見木礙眼，皆不棄楣橛，與棟梁施之皆有位。忽然豎眀堂一，揮立能致。若以科第之徒，浮華輕薄，不可任以為治，則國朝自房、杜以降，有大功，立大節，率多科第人也。若以子弟生於膏粱，不知理道，不可與美名而得美任，則自堯以降，聖人率多子弟， |
| 35 | 本朝古者至治之世，自瞽矇、昏瞶、侏儒、籧篨、戚施之人，上所以使者，皆各盡其材。㧞十，覬五人之用，累百，求一鶚之精。吾聞調羮，鼎異味及粉槿，豈其供王羞而棄㑹稽筍。 |
| 36 | 貞不可㓕。 |
| 37 | 經不曰堅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緇？子有人扵此藏十鎰之金，雖行貨而食，人謂之富矣。鍾山之玉，炊以爐炭，三日三夜，其色不變。琬琰之玉，在汙泥之中，雖亷者不釋也。美之所在，雖汙辱世不能賤荊山之玉，潛光荊石之中，雖有千仭之土，不能掩其光，丹可磨而不可奪其色，蘭可燔而不可滅，其馨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金可銷而不可易其剛。 |
| 38 | 史如日月之食焉，何損扵明！自漢鑄五銖至宋文帝歴五百餘年，制度世有廢興而不變五銖者，明其輕重可法，得貨之冝故也。白玉投泥，豈能相汙！崔沔舉賢良高第，不中者痛訾之。武后勅有司覆試，沔對益工，遂為第一干將雖折，不改其光。 |
| 39 | 傳記：周有砥石，宋有結緑，梁有縣黎，楚有和璞。此四寳者，工之所失也，而為天下名器，石可破也，而不可奪其堅，良珠度寸，雖有百仭之水，不能掩其輝。夫良玉徑尺，雖千仭之土，不能掩其光。明珠度寸，雖有函丈之石，不能戢其曜。 |
| 40 | 集毛嬙、西施善，毀者不能蔽其好，薰臭猶芳，珠碎無土色，玉墜無瓦聲，劍折有寸利，鏡破有片明持謝衆人，口銷盡，猶是金神劔，土不蝕異，布火不燋，金可鎔，不可使為汙，腐水可濁，不可使為塵糞，白玉雖塵垢拂拭，還光輝，沉璜瘞珮兮，孰幽而不光，荃蕙蔽匿兮胡久而不芳，天下英，雄氣千秋，尚凜然珠，非塵可昏把梓，植扵深林，人雖不知，不妨其為天下之材也劔，雖埋而氣在，不有百鍊火，孰知寸金精鏡破，不改，光蘭死不改香，擣麝成塵，香不㓕拋蓮，作寸絲難絶照乗之珍，難晦符彩譬諸日月，雖終古常見，而光景常新，此所以為靈物也日月晦而更明，隨和幽而不昧。夫豫章珠璣，鏌鎁毛嬙，終不慮隠之櫝之橈之，椎之之為患而擁腫礫石，鉛鈍宿瘤之排蔽，但發有疾徐耳君，不見昆吾，鐵冶飛炎，煙紅光紫，氣俱赫然，良工鍜鍊，凡幾年鑄作寳劍，名龍泉，何言中路，遭棄捐零落，飄淪古獄，邊雖復埋，沉無所用，猶能夜夜氣衝天。 |
| 41 | 本朝譬如埋金玉不耗，精與英三光萬古不磨滅孔孟，困一生毀，逐遭百端，後世茍不公，至今無聖賢所以忠，義士恃此死不難，斯文金玉也，棄擲埋没，糞土不能消蝕，其見遺于一時，必有收而寳之于後世者，雖其埋沒而未出，其精氣光怪，已能常自發見，而物亦不能掩也，故方其擯斥摧挫流離窮厄之時，文章已自行于天下，雖其怨家讐人及嘗能出力而擠之死，至其文章則不能少毀而揜蔽之也，金百鍊以為鑑而萬物不能遁其形，及為物蝕而蔽其光，頑然無異乎瓦，甓然而一遇良工，加之藥磨而瑩之，則可以見肝膽而數毛髪，盖其可昏者光，不可昏者性軒昂磊落，突兀崢嶸而埋藏扵地下者，意其不化為朽壤而為金玉之精，不然生長松之千尺，産靈芝而九莖故曰：久而無弊者道，隱而終顯者誠又知物貴久至，寳見百鍊。黑月在濁水，何嘗不清眀骨可朽，爛心難窮百鍊竟不變，靈珠在泥沙，光景不可昏刼火洞然不燼，惟玉，金百，死而不化，經百煉而火自銷金，不亡是真金也。 |
| 42 | 假不可掩。 |
| 43 | 子強哭者雖疾不哀，強歡者，雖笑不樂，羊質而虎皮，見草而說，見豺而戰，忘其皮之虎也。 |
| 44 | 史陸展染白髮，欲以媚側室，涅緇不解久星，星行復出。 |
| 45 | 傳記楊炯常呼朝士為「麒麟」，楦或問之曰：「今假弄麒麟者，修飾其形，覆之驢上，宛然異物，及去其皮，還是驢耳」。。 |
| 46 | 集草螢有耀終非火，荷露，雖圎豈是珠黔無驢，有好事者船載以入，至則無可用，放之山下，虎見之，龐然大物也，以為神蔽，林間窺之，稍出近之，愸愸然莫相知，他日驢一鳴，虎大駭退遁，以為且噬已也，甚恐，然往來視之，竟無異能者，益習其聲，又出近前後，終不敢搏，稍近益狎蕩，倚衝冒驢，不勝怒蹄之虎，因喜計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闞，斷其喉，盡其肉而去。 |
| 47 | 本朝如翦綵為花花，則無不似，只是無他造化，不可及處」。 |
| 48 | 識真者罕。 |
| 49 | 子大聲不入，扵里耳折楊，黄華則嗑然而笑史直道而行，多讐少與」。 |
| 50 | 傳記客有歌扵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國中屬而和者數千人，其為陽陵、採薇，國中屬而和者數百人，其為陽春、白雪、國中屬而和者，不過數人，是其曲彌髙者，其和彌寡。 |
| 51 | 集誰憐松桂，性競愛桃李隂齎財入市，賣貴者怕難售，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故，雖有名馬，祗辱扵奴𨽻之手，駢死扵槽櫪之間，不以千里稱也。 |
| 52 | 本朝時無鍾期，誰識高山之意？人非季札，豈知治世之音折楊黄，華笑者多陽春白雪和者少知音，四海無幾人，況乃區區郢中小才大占難，用論高常近迂。 |
| 53 | 先於自治。 |
| 54 | 經夙夜強學以待問，懷忠信以待舉，力行以待取，，慾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慾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冝其家人，而後可以教國人，，恭近扵禮，逺恥辱也。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貎斯逺，暴慢矣正顔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逺鄙倍矣。工慾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子先立乎其大者，則其小者弗能奪也。大人者，正已而物正者也。周于利者，凶年不能殺。周于徳者邪？世不能亂，寄汲莫若鑿井臨河欲魚，不如退而織網，人必其自愛也。然後人愛諸人，必其自敬也，然後人敬諸大器者，其猶規矩凖繩乎！先自治而後治人， |
| 55 | 史臧武仲曰：在上位者，洒濯其心，壹以待人，軌度其信而後可以治人。譬如農夫，是穮是蓘，雖有饑饉，必有豐年，無瑕者，可以戮人，臨淵羡魚，不如退而結網，欲人勿聞，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為」。 |
| 56 | 集高鳥未挂，扵輕繳淵，魚未懸扵鈎餌者，恐釣射之術或未盡也。務出人之名，安得不厲出人之器，戰橫行之陳，安得不振橫行之畧！ |
| 57 | 任其自然。 |
| 58 | 子性所長非所短，性短非所續。賈瓊問：「何以息謗？」子曰：「無」。辯曰：「何以止怨？」曰：「無爭」。 |
| 59 | 史荒服之外，其叛不為之勞，師其降不為之釋備，使其為冦，不能為臣不得」。 |
| 60 | 集茍不知我，而謂我盜跖，吾又安取懼焉！茍不知我，而謂我仲尼，吾又安取榮焉！ |
| 61 | 本朝美者自美，吾何為而喜惡者自惡，吾何為而怒？去自去耳，吾何缺而追來自來耳。吾何妨而拒齒髪付天公，缺壞不可修。 |
| 62 | 盡其在我。 |
| 63 | 經寧適弗來，㣲我弗顧，寧適不來，㣲我有咎君子內省不疚，無惡扵志。子曰：不患無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為可知也。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則止」。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 |
| 64 | 子殀，壽不貳，修身以俟之。君子能為可貴，不能使人必貴己，能為可信，不能使人必信己，能為可用，不能使人必用己。故恥不修，不恥見汙恥。不信不恥不見信，恥不能不恥不見用。君子慕其在己者，不慕其在天者。蘭生幽室，不為莫服，而不芳舟在江海，不為莫乗而不浮。君子行義，不為莫知而止休。 |
| 65 | 史心茍無瑕，何恤乎無家？鄭人㳺扵鄉校，以論執政，然明謂子産曰「毀鄉校」。子産曰：「夫人退而㳺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毀之？茍能修身，何患不榮！士病不能明經，經術茍明，其取青紫如俛拾地芥，內省不疚，何恤人言！」虞世南曰：「若徳不修，雖獲麟鳯，終是無補。但執政無闕，雖有災，何損扵時！ |
| 66 | 集諸生業，患不能精，無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能成，無患有司之不公。夫有湛盧、豪曹之器者，患不得犀兕而剸之，不患其不利也。君子抱仁義，不懼天地傾。 |
| 67 | 本朝清香肯以無人減可取，不可取者存乎子，取不取者存乎人。知命者必盡人事，然後理足而無憾，物之有成必有壞，譬如人之有生必有死，國之有興必有亡也，雖知其然而君子之養身也，凡可以久生而緩死者，無不用其治國也。凡可以存存而救亡者無不為，至扵不可，柰何而後已？此之謂知命。 |
| 68 | 在人所為。 |
| 69 | 經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禮之扵人也，猶酒之有蘖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 |
| 70 | 子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故曰：求則得之，舎則失之子服堯之服，誦堯之言，行堯之行，是堯而已矣。子服桀之服，誦桀之言，行桀之行，是桀而已矣。西子蒙不潔，則人皆掩鼻而過之，雖有惡人，齋戒沐浴，可以祀上帝有人扵此力不能勝一匹雛，則為無力人矣。今曰舉百鈞，則為有力人矣，然則舉烏獲之任，是亦為烏獲而已矣。夫人豈以不勝為患哉？弗為耳。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今夫水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豈水之性哉？人之可使為不善其性亦猶是也，鍥而舎之，朽木不折，鍥而不舎，金石可鏤湮其源，開其瀆，江河可竭，一進一退，一左一右，六驥不致。故善用之，則百里之國足以獨立，不善用之則楚六千里而為讐人役，日月星辰，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亂。 有治人，無治法。羿之法，非亡也而羿不世。中禹之法猶存，而夏不世王，得其人則存，失其人則亡。積厚者流澤廣，積薄者流澤狹。 為君子則常安榮，為小人則常危辱跛鼈，致之六驥不致，是無他故焉，或為之或不為之耳。，百川學海而至于海，丘陵學山而不至于山，希驥之馬，亦驥之乗也，希顔之人，亦顔之徒也，，脩其善則為善人，脩其惡則為惡人，，見畏與召侮，無不由已，御得其道，則天下狙詐咸作，使御失其道，則天下狙詐咸作敵，假儒衣書服而讀之，三月不歸，孰曰非儒也。耕道而得道，獵徳而得徳，譬水火焉。善用之則為福，不善用之則為禍。今夫毛嬙、西施，天下之美人，若使之御腐䑕蒙蝟皮，衣豹裘革帶，死則布衣韋帶之人，過者莫不左右眼睨而掩鼻。嘗試使之施芳澤，正蛾眉，設笄珥，衣阿錫，曳齊紈，粉白黛，黑珮玉環，則雖王公大人有嚴志頡頏之行者，無不憛悇癢心而恱其色矣。故魏兩用樓翟、吳起而亡西河，湣王専用淖齒而死，扵東廟無術以御之也。文王兩用呂望，召公奭而王楚。莊王専用孫叔敖而霸有術以御之也。 |
| 71 | 史衛文公元年，革車三十乗，季年乃三百乗閔子騫曰：「禍福無門，唯人所召，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無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冨倍，季氏可也。姦回不軌，禍倍下民可也。李斯見吏厠中䑕食不潔，近人犬數驚恐之斯入，倉觀倉中，䑕食積粟，居大廡之下，不見人犬之憂，斯乃曰：人之賢不肖，譬如䑕矣，在所自處耳！今人之置器，置諸安處則安，置諸危處則危，天下之情與器無以異，在天子所置之湯武，置天下，扵仁義，禮樂累子孫數十世，此天下所共聞也。秦王置天下，扵法令刑罰，禍幾及身，子孫誅絶，此天下所共見也。祜之始至也，軍無百日之糧，至季年，有十年之積，許敬宗嘆曰：「士之登庸，子孫世業，履道則為衣冠，失緒則為匹庻來護男兒作宰相，虞世南男作木匠夫人猶水也，壅之則為泉，䟽之則為川，通塞隨流豈有常䟽曰：「雊雉升鼎而桑榖，生朝不能止殷宗之盛，神馬長嘶而玉龜告兆，不能延晉祚之長， |
| 72 | 傳記：「昔者禹以夏王，桀以夏亡，湯以殷王，紂以殷亡，闔廬以吳戰勝，無敵。夫差以吳，見禽扵越。文公以晉國霸而厲公以見殺，扵匠黎之宫。 |
| 73 | 集必若所為，危扵累卵，難扵上天，變所以為易扵，反掌安於泰山，如玉之在璞，抵擲則瓦石，追琢則圭璋，如水之發源，壅閼則汙泥，流濬則沼沚，善根茍種，佛果終成，狙猴之處山，呌呼跳梁，其輕躁狼戾異甚，然得而縶之，未半日則定坐求食。唯人之為制，其或優人得之加鞭箠，狎而擾焉，跪起趨走，咸能為人所為者，未有一焉。狂奔掣頓，踣弊自絶，吾信夫狂之聖也！ |
| 74 | 本朝越人之望，燕為絶域也，北轅而首之，茍不已無不至。士生於世，使其中不自得，將何往而非弊？使其中坦然不以物傷性，將何適而非快方寸之地，清之則為高明虛靜之府，雜之則為塵垢滓穢之囊。 鷹之鷙不可以為慈，化而為鳩，則鷙性盡矣。橘之甘不可以為苦，變而為枳，則甘味忘矣」。或問：「伊川氏「量可學否？」曰：「可。學進則識進，識進則量進。。 |
| 75 | 人皆有分。 |
| 76 | 經罔俾阿衡，専美有商，子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人人有貴於己者弗思耳，惻隠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辭讓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人皆可以為堯舜，塗之，人可以為禹，希驥之馬，亦驥之乗也。希顔之人，亦顔之徒也，希之則是。 |
| 77 | 傳記動靜之物，日月所照，莫不砥礪。集雨露之所濡，甘苦齊結，實。若果以聖與我異類，則自堯、舜以下，皆冝縦目卬鼻，四手八足，鱗毛羽鬛，飛走變化，然後乃可，茍不為是，則亦人耳。一氣之所春，一雨之所膏而得之者，各有淺深，不必均也禽魚各翔泳，草木遍芬芳。 |
| 78 | 本朝春風無先後，爛漫争紅白草木，本無情及時如自得不及牆，根花與草春來無處。不芳菲造化，未嘗私一。物各隨妍醜自芳菲陽和不擇地，海角亦逢春。 |
| 79 | 以勤補拙。 |
| 80 | 子跬步不休，跛鼈千里，駑馬十駕，功在不捨，人心易感。 |
| 81 | 經有嫡不以其媵備數媵，遇勞而無怨，嫡亦自悔也。說以使民民忘其勞。志㣲噍殺之音作而民思憂，嘽諧慢易繁文，簡節之音作而民康樂，粗厲猛起奮末廣賁之音作而民剛毅，㢘直勁正，莊誠之音作而民肅敬寛，裕肉好順成和動之音作而民慈愛。 |
| 82 | 子韓娥之齊鬻歌，聲哀一里，老幼悲怨，復為長歌，老幼喜抃。夫榮啓期，一彈而孔子，三日樂感于和鄒，忌一徽而威王，終夕悲感，扵憂動諸瑟琴，形諸聲音，而能使人為諸哀樂荊軻入秦，朱亥撃筑歌，扵易水之上，聞者瞑目，髪直穿冠，趙王遷於房陵，心懷故鄉，山谷之謳，聽者嗚咽，泣流連簞醪注流，軍士通醉，溫辭一灑，師人挾纊， |
| 83 | 史楚伐蕭，師人多寒，王巡三軍，拊而勉之，三軍之士皆如挾纊燕昭王為郭隗，改築臺師事之，其後樂毅自魏往，鄒衍自齊往，劇辛自趙往，士争趨燕漢王下令，軍士不幸死者，吏為衣衾棺斂，轉送其家，四方歸心焉。趙佗稱制，與中國侔，帝乃為佗親家，在真定者置守邑，嵗時奉祀，召其昆弟尊官厚賜寵之，復使陸賈使南越，賜佗書曰：「前日聞王發兵於邊，為㓂災不止，當其時，長沙苦之，南郡尤甚，雖王之國，庸獨利乎？必多殺士卒，傷良將吏，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獨人父母，得一亡十，朕不忍為也！朕今得王之地，不足以為大得，王之財不足以為冨，服領以南，王自治之，雖然，王之號為帝，兩帝並立，亡一乗之使以通其道，是争而不遜仁者不為也。願與王分棄前惡，終今以來，通使如故，賈至南越，南越王恐，頓首謝罪，願奉明詔，長為藩臣，奉貢職下令，去帝制稱臣，悲者不可為絫欷，思者不可為嘆息，故髙漸離撃，筑易水之上，荊軻為之低徊，不食雍門子一㣲吟，孟嘗君為之於邑，滿堂飲酒，有一人向隅而悲泣，則一坐皆不樂，一夫得情，千室鳴絃，姜詩事母至孝，妻奉順尤篤，母好飲江水，妻常泝流而汲，後值風不時，得還母渇，詩責而遣之，妻乃寄止隣舎，晝夜紡績，市珍羞，使隣母以意自遺其姑，如是者久之，姑怪問鄰母，鄰母具對姑慚，感念，悲哀隣里，為之罷社。羊祜都督荊州，有吞併之心，每與吳人交兵，尅日方戰，不為掩襲之計，將帥有欲進譎詐之䇿者，輙飲以醇酒，使不得言，有畧呉二兒為俘，皆送還其家，出軍行呉境，刈榖為糧，皆計所侵，送絹償之，㳺獵常止晉地，若禽獸為吳人所傷而為晉兵所得者，皆封還之，扵是吳人翕然悅服，稱為羊公不之名也。祜與陸抗相對抗，每告其戍曰：「彼専為徳，我専為暴，是不戰而自服也，各保分界而已，無求細利」。劉疇避亂塢壁，賈胡百數欲害之，疇無懼色，援笳吹之，為出塞之聲，以動其游客之思，扵是羣賈偕去。劉琨在晉陽，嘗為羣騎所圍，窘迫無計，琨乃乗月登樓清嘯，賊聞之，皆悽然長嘆，中夜奏金笳賊，流涕欷歔，向曉復吹之，賊棄圍而走。劉𢎞每有興發，手書守相，叮嚀欵宻，所以人皆感恱，争赴之，咸曰：「得劉公一紙書，賢扵十部従事，徳可感義，夫恩可勸死士」。宇文泰從賀㧞岳入關，時闗隴彫弊，泰撫以恩信，民皆感恱曰：「早遇宇文使君，吾輩豈従亂乎！」諸將乃相謂曰：「陛下至公，雖淮安王尚無所私，吾儕何敢不安其分！」遂皆恱服。上見病卒召至御榻前存慰，士卒莫不感恱。有不預征名，自願以私裝従軍，動以千計，皆曰：「不求縣官勲賞，惟願效死遼東」。山人李唐見上，上方抱幼女，謂唐曰：「朕念之，卿勿怪也」。對曰：「太上皇思見陛下計，亦如陛下之念公主也」。上泫然泣下，李懷光叛，其將降馬，燧以數騎入城，慰撫其衆，大呼曰：「吾輩復為王人矣！」唐徳宗在奉天時，赦令，武夫悍卒無不感動思奮。僕固懷恩誘吐蕃等南下，急召郭子儀屯涇陽，回紇曰：「令公誠存，安得而見之！」子儀將出，諸將請無往，子儀曰：「敵數十倍之衆，今力固不勝，至誠感神，況敵乎！」諸將請選鐵騎五百，子儀曰：「適足以為害也」。即傳呼曰：「令公來！」敵初疑，持滿注矢以待之。子儀以數十騎徐出，免胄而勞之曰：「汝等乆同忠義，何至於是！」回紇皆捨兵下馬，齊拜曰：「果吾父也！」子儀召其首領入朝，遣知制誥裴度至魏博宣慰，以錢百五十萬緡賞軍士，六州百姓給復一年，軍士受賜，歡聲如雷。成徳、兖鄆使者數輩見之，相顧失色，嘆曰：「倔強者果何益乎！」裴度以蔡卒為牙兵，或諫曰：「蔡人反仄者尚多，不可不備」。度笑曰：「吾為彰義節度使，元惡既擒，蔡人則吾人也，何疑焉！」蔡人聞之感泣。先是，吳氏父子阻兵，禁人偶語於途，夜不燃燭，有以酒食相過従者，罪死。度既視事，下令惟禁盜賊鬬殺，餘皆不問，往來者不限晝夜，蔡人始知有生之樂。 |
| 84 | 傳記：昔者良將之用兵，饋簞醪者投諸河，士卒同流而飲。夫一簞之醪，不能味一河之水，而三軍之士思為致死者，以滋味之及已也雍門周以琴見孟，嘗君曰：臣竊悲千秋萬嵗外墳墓，生荊棘，狐兎穴其中，樵兒牧豎躑躅而歌其上，行人見之悽愴曰：孟嘗君之尊貴，如何成此乎？孟嘗君喟然嘆息，淚下承睫，髙臺已傾，稷下有聞琴之泣，壯士一去燕南，有撃筑之悲簞醪投河，三軍奮感，刓印在手，萬夫睽離降將有依風之感，宮人成憶月之歌一客失意行，十客顔色低。 |
| 85 | 本朝河西諸將讀璽書而知天子之聖明，河北叛臣聞赦令而致武夫之涕泣。 |
| 86 | 示人以意。 |
| 87 | 經挈壺以令軍，并挈轡以令舍，挈畚以令糧，前有水則載青旌，前有塵埃則載鳴鳶前，有車騎則載飛鴻，前有士師則載虎皮，前有摯獸則載貔貅。成王有過，則撻伯禽。陽貨欲見孔子，孔子不見歸孔子。豚，孔子。時其亡也，而往拜之。 孺悲欲見孔子，孔子辭以疾，將命者出户，取瑟而歌，使之聞之，子宓子賤為單父宰，恐魯君聽䜛使己，不得行其政，請君之近吏二與之俱至官，宓子賤戒其邑令，二吏方書掣其肘，書不善則怒之，二吏辭歸。魯君以問孔子，子曰：「意者以此為諫乎？」公悟，使告宓子曰：「自今以往，單父非吾有也，従子之制，有便於民，子决為之」。孟子去，齊宿於晝。有欲為王留行者，坐而言不應，隠几而臥。絶人以玦反絶以環。越王勾踐欲伐吳，欲民輕死。生見鬬鼃乃下。軾従者曰：「王何敬也？」曰：「以其勇絶故也」。其後國人輕命死戰，越王勾踐謀報吳，欲人之勇，路逢怒鼃，下車而揖之。舜藏金千斤於嶄岩之下，所以塞貪鄙之心。齊莊公出獵，有一蟲舉足，將搏其輪，問其御曰：「此何蟲也？」對曰：「此謂螳螂者也。其為蟲也，知進而不知，却不量力而輕敵」。莊公曰：「此為人必為天下勇武矣。迴車而避之。勇、武聞之，知所盡死矣。 |
| 88 | 史楚侵鄭，穿封戌囚皇頡，公子圍與之争，正扵伯州。犂犂曰請問扵囚，乃立囚，上其手曰：「夫子為王子圍，寡君之貴介弟也」。下其手曰：「此為穿封戌方城外之縣尹也，誰獲子？」囚曰：「頡遇王子弱焉」。秦穆公使孟明視等襲鄭侵晉，渡河焚舟，大敗晉人。燕昭王謂郭隗曰：「願得賢士以身事之」。隗曰：「王必欲致士，先従隗始，況賢扵隗者，豈逺千里哉！」扵是昭王為隗築宮而師事之，樂毅自魏往，鄒衍自齊往，劇辛自趙往，士争趨燕，楚懐王使項羽為將軍伐秦，羽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廬，舎持三日糧，以示士卒必死，扵是大破秦軍上大封功臣，其餘争功不决，未得行封，諸將偶語張良曰：「上所憎誰甚？」曰：「雍齒」。良曰：「今先封齒以示羣臣」。羣臣皆喜。漢高祖怨其嫂之轑釡，乃封其子為羮頡侯。朱虛侯章曰：「深耕穊種，立苗，欲䟽非其種者，鋤而去之。其得漢繒絮以馳草棘中衣袴皆裂弊，以示不如旃裘之完善也。得漢食物皆去之，以示不如湩酪之便美也」。帝居禁中，召周亞夫賜食，獨置大胾，無切肉，又不置箸。亞夫心不平，顧尚席取箸，上視而笑曰：「此非不足君所乎？」萬石君子孫有過不誚讓，為便坐，對案不食，諸子相責，因長老肉袒固謝罪，改之。薄昭殺漢使者，帝不忍加誅，使公卿羣臣従之飲酒，欲令自引分，昭不肯，使羣臣䘮服往哭之，乃自殺。匈奴徙蘇武北海上無人處，使牧羝曰：「羝乳乃得歸」。詔求㣲時故劔大臣知指白立許偼伃為皇后。韋賢薨，長子松有罪繋獄，家人矯賢令次子大河都尉𤣥成為後。𤣥成深知其非雅意，即陽為病狂，臥便利，妄笑語昏亂，既塟當襲爵，以狂不應召。嚴君平卜筮，扵成都市，以為卜筮者賤業而可以恵衆，人有邪惡，非正之問，依蓍龜為言利書，害與人子，言依扵孝，與人弟言依，扵順與人臣言依扵忠，各因勢導之以善欲封諸舅，太后不聽，但笑言太后素好。儉前過濯龍門上，見外家問起居者，車如流水，馬似㳺龍倉，頭衣緑褠，領袖正白，顧視御者不及逺矣，故不加譴怒，但絶嵗用而已。冀以黙愧其心。周紆為雒陽下車，先問大姓主名，吏數閭里豪強以對，紆厲聲怒曰：「本問貴戚若馬、竇等輩，豈能知此賣萊傭乎！」扵是部吏望風㫖，争以激切為事，貴戚跼蹐，京師肅清。龐參為漢陽太守，郡人任棠有竒節，隠居參候之，棠不與言，但以薤一大本水一盂置户屛前，自抱孫兒伏扵戶下，主簿白以為倨，參思之曰：「水者，白欲吾清也㧞，大本者欲吾擊彊宗也，抱兒當户，欲吾開門恤孤也」。繆彤兄弟四人，皆同財業及各娶妻，諸婦遂求分異，又數鬬争，彤乃掩戶自撾曰：「繆彤不能正！」家弟及諸婦聞之，皆叩頭謝罪。皇天不言，以文象設教。魏于禁降，關公㑹吳孫權禽。公禁在吳，吳稱藩，遣禁還，拜為安逺將軍，欲遣使吳先令北詣鄴謁高陵，帝使豫扵陵屋畫關，公戰，克龎。徳憤怒，禁降伏之狀，禁見慚恚，發病薨。范粲陽狂，不言子孫常侍左右，至有婚冠，大事輒宻諮焉，合者則色無變，不合則眠寢不安，妻子以此知其㫖，不言三十六載，吐谷渾王阿柴疾，召諸子二十人，各獻一箭，取一箭與其弟折之，又取二十箭共一束，與其弟折之，不能折，阿柴曰：「汝知之乎？孤則易折，離則易摧。汝曹戮力一心，然後可以保國寧家」。顔延之作五君詠以述竹林七賢，山濤、王戎以貴顯被黜。王儉作長梁齋，制度小過，王僧䖍視之不悅，竟不入户，儉即日毀之。金州刺史滕王元嬰驕奢，縦逸居亮，隂中畋遊無節，數夜開城門勞擾百姓，或引弓彈人，或埋人雪中以戲笑。上致書切讓之，不致扵法，書下上考以愧其心。元嬰與蔣王惲皆好聚斂，上嘗賜諸王帛各五百段，獨不及二王勅曰：「滕叔、蔣兄自能經紀，不須賜物，給麻兩車以為錢貫」。二王大慚，何易于為益昌，令大守崔樸遊宴江上，索民挽舟，易于腰笏，挽焉。太守問狀，對曰：「民方耕桑不可役，縣令閒暇，當任其勞」。樸慚，乃罷。李林甫居相位，諫官無敢言者。杜璡以上書言事斥，林甫乃因以語動其餘曰：「君等獨不見立仗馬乎？終日無聲，飫三品芻豆，一鳴則黜之矣。後雖欲不鳴，得乎？」 |
| 89 | 《傳》記：燕昭王遣使齎千金市千里之馬，未至而馬死，使者買死馬之骨以歸，王大怒，使者曰：「死者尚市之，況生者乎？天下必知君之好也，馬將至矣！扵是期年而千里，馬至者三焉魏文侯令樂羊將而攻中山，三年而㧞之樂，羊反論功，文侯示之，謗書一篋武王伐紂過壑，斬柵過水，折舟過谷，發梁，過山焚萊，示民無返志。楚莊王好獵夫人，樊姫數諫不止，乃不食禽獸之肉。二年，王感之而勤扵政事。齊桓公好滛樂，衛姬為不聽鄭衛之聲，舜捐珠玉，扵五湖之淵，杜滛邪，絶覬媚之情也。晏平仲以齊君奢，故澣其朝冠，振其鹿裘。 |
| 90 | 集田子方出，見老馬扵道，問焉，其御曰：「故公家畜也，罷而不用，出而放之。子方曰：「少盡其力，老棄其身，仁者不為也」。以束帛贖之。窮士聞之，知所歸心矣」。 |
| 91 | 本朝仁宗三司使請𣙜河北鹽，仁宗批奏牘，後不許，時賈昌朝守北都，至即刻石扵府園癭本亭上，及賈公再守魏，而提刑薛向宻奏行榷法，託以他事入議，賈公具知其計，及其還，置酒邀之中食，引至癭本亭相對，酒五行，無他語，向顧見刻石，知事已露，遂不復議榷事，反鋒而用。 |
| 92 | 子將欲噏之，必固張之，將欲取之，必固與之。夫狐之搏雉也，卑體弭耳，以待其來也，雉見而信之，故可得而禽也。使狐嗔目見其必殺之勢，雉亦知憚逺飛以避其怒矣。 |
| 93 | 史鷙鳥之撃，必匿其形，美，城之大名也，子孫不忘吾助子，請乃為之請扵諸侯而城之。美遂譛諸鄭伯曰：「美城其賜邑，將以叛也。申侯由是得罪。楚子元伐鄭，懸門不發，楚言而出。子元曰：「鄭有人焉。楚師夜遁，楚子享公，好以大屈。既而悔之。薳啟彊聞之，見公，公語之拜賀。公曰：何？賀曰：齊與晉君欲此久矣，寡君無適與也，而傳諸君，其備禦三鄰，慎守寳矣。公懼，乃反之。智伯請地於韓康子，段規曰：「周書曰：將欲敗之，必姑輔之。將欲取之，必姑與之。王不如與之以驕智伯，然後可以擇交而圖智氏矣。楚大發兵加齊。齊王使淳于髠之趙請救兵，齎金百斤，車馬十駟。淳于髠仰天大笑，冠纓索絶。王曰：「先生少之乎？」髠曰：「何敢？」王曰：笑，豈有說乎！」髠曰：「今日臣従東方來見，道旁有穰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祝曰：甌寠滿，篝汙邪！滿車五穀，蕃熟穰穰滿家。臣見其所持者狹，而所欲者奢，故笑之。扵是齊威王乃益齎黃金千鎰，白璧十雙，車馬百駟，髠辭而行。楚優孟嘗以談笑風諫。楚莊王有愛馬死，使羣臣䘮之，欲以棺槨，大夫禮𦵏之，左右争之不可。孟入殿門，仰天大笑曰：楚國堂堂何求不得，而以大夫禮●之薄，請以人君禮●之。王曰：何如？曰：臣請以雕玉為棺，文梓為槨，梗楓豫章為題湊，發甲卒為穿壙，老弱負土，齊、趙陪位扵前，韓、魏翼衛，其後廟食太牢，奉以萬户之邑，諸侯聞之，皆知大王賤人而貴馬也。王曰：寡人之過，一至此乎！乃使以馬屬太官，無令天下久聞也。燕將騎刼攻齊，即墨齊將田單拒守，乃宣言曰：吾唯懼燕軍之劓，所得齊卒，置之前行與我戰，即墨敗矣。燕人聞之，如其言。城中見齊降者盡劓，皆怒堅守，唯恐見得田單，又縦反間曰：吾懼燕人掘吾城外冡墓，戮先人，可為寒心！」燕軍盡掘壟墓燒死人，即墨人從城上遙見涕泣，其欲出戰，怒皆十倍。田單知士卒之可用，與士卒分功，因大敗燕。田單相齊，過淄水，有老人涉淄而寒，出水不能行，單解其裘而衣之。襄王怒之曰：田單之施於人，將欲以取我國乎？不早誅，恐後之變也。有貫珠者曰：王不如因以為己善。嘉善之下令曰：寡人憂民之饑也，單收而食之，寡人憂民之寒也，單解裘而衣之，寡人憂勞百姓而單憂之，稱寡人之意。王曰善。乃賜單牛酒。後數日，貫珠者復見王曰：王朝日冝召田單而揖，扵廷口勞之。乃布令求百姓之饑寒者收穀之，乃使人聽扵閭里，聞丈夫之相與語者曰：田單之憂人，嗟乃王之教也。魏與楚攻韓，韓告急，扵齊使田忌將而往，直走大梁。魏將龐涓聞之，去韓而歸齊。孫臏使齊軍入魏地為十萬竈，明日為五萬竈。又明日為二萬竈，龐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齊軍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過半矣。乃與輕銳倍日併行逐入。蘇秦說趙肅侯恐秦兵之至趙也，乃激怒張儀，入之於秦。齊大夫使人刺蘇秦求賊不得，秦且死，謂王曰：臣即死，車裂臣以狥於市曰：蘇秦為燕作亂，扵齊如此，則臣之賊必得矣」。如其言而殺蘇秦者，果自出。齊王因而誅之。張良說漢王曰：「王何不燒絶所過棧道，示天下無還心以固項王意！乃使良燒絶棧道，項羽以此無西憂。漢乃發兵北撃齊，張良遺項王書曰：「漢王失職，欲得闗中，如約即止，不敢東。又以齊、梁反書遺項王曰：齊欲與趙并滅楚，項王以此故無西意而撃齊。韓信撃趙，乃使萬人先行，出背水陣。趙兵望見，大笑，開壁撃之，大戰。信棄鼓旗走水上，軍軍皆殊死戰，不可敗，破趙軍，斬成安君陷之死地，而後生投之，亡地而後存。亞父勸羽急攻滎陽，漢王患之。項王使至漢，陳平使為太牢，具舉進見楚使，即佯驚曰：「吾以為亞夫使，乃項王使！復持去，更以惡草具進。楚使歸，具以報項王，項王果大疑亞父。楚軍食少，項王患之，乃為髙爼置太公其上，告漢王曰：「今不為急，下吾烹太公！」漢王曰：「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幸分我一杯羮」。朱虛侯章忿劉氏，不得職，常入侍，太后燕飲，令章為酒吏章，自請曰：「臣將種也，請得以軍法行酒！」諸呂有一人醉，亡酒，章追，㧞劔斬之而還。陳平使人刼酈商，令其子寄往紿說吕禄曰：「今太后崩，帝少而足下佩趙王印，不急之國守藩乃為上將，將兵留此，為大臣諸侯所疑。足下何不歸將印，以兵屬太尉，請梁王歸相國印，與大臣盟而之國。齊兵必罷，大臣得安。足下高枕而王千里，此萬世之利也」。王生在廷中，謂張釋之曰：「吾襪解為我結」。韈釋之，跪而受之。或讓生生曰：「廷尉，天下名臣，吾聊使結韈，欲以重之。諸公聞之，賢王生而重釋之。吳王詐病不朝，賜以几杖。張武受賂金錢，更加賞賜，以愧其心。龔遂曰：「臣聞治亂民猶治亂繩，不可急也，唯緩之然後可治。人棄我取人，取我予。古人有言曰：天下皆知取之為取，而莫知與之為取。耿恭曰：漢家神箭，其中創者必有異敵，中矢者視創皆沸，大驚。匈奴震怖，相謂曰：漢兵真可畏也！」廣陵賊張嬰冦亂梁冀，以張綱為廣陵太守。前太守率多求兵馬，綱獨請单車之職，既到，徑詣嬰壘門，嬰大驚，遽走閉壘。綱扵門外罷遣吏兵，獨留所親十人，以書諭嬰，請與相見，嬰見綱至誠，乃出拜謁，虞詡為武都太守。羌率衆數千遮詡扵陳倉崤谷，詡令吏士各作兩竈，日増倍之，羌不敢逼。曹操攻吕布，軍敗，布騎得操而不識，問曰：「曹操何在？」操曰：「乗黃馬走者是也。布騎乃釋操而追黄馬者，操突出引還。夫能屈以為伸，讓以為徳，弱以為強，鮮不遂矣。後秦主萇還安定，秦主登就食新平，率衆萬餘圍萇營，四面大哭，萇命營中哭以應之，登乃退。顔峻起宅，延之謂曰：「善為之，無令後人笑汝拙也！」侯景與宇文泰合戰，泰墜地，東魏兵追及之，左右皆散，都督李穆下馬，以䇿杖泰背罵曰：「壠東軍士爾，曹主何在，而獨留此？」追者不疑其貴人舎之，慕容紹宗撃侯景，景衆大潰，争赴渦水，使謂紹宗曰：「景此就擒，公復何用？」唐髙祖與李宻書曰：「名利之地，鋒鏑縦橫，深慎垂堂，勉兹洪業」。宻得書甚悅，曰：「唐公見推天下不足定，扵是不虞義師而専意於世充」。長孫順徳受人餽絹，太宗扵殿廷賜絹數十疋。上曰：「彼有人性得絹之辱，重扵受刑，如不知，愧一禽獸耳」。顔真卿為平原守安祿山，逆節頗著，真卿以霖雨為托，修城浚濠，乃陽㑹多士，泛舟扵池，飲酒賦詩，或䜛扵禄山，祿山以為書生不足虞也。李克用或以非罪怒將吏，蓋㝢必陽助之怒，克用常釋之。 |
| 94 | 《傳》記：魏王遺楚王美人王恱之夫人鄭裒，衣服玩好之甚。扵王，王曰：婦人妬其情也。今裒知寡人恱新人，其愛之甚。此孝子之所以事親也，忠臣之所以事君也。裒知王以己為不妬，因謂新人曰：王愛子美，然惡子鼻。新人見王，掩其鼻，王曰：新人掩鼻，何也？裒曰：「似惡聞君之臭也。王曰：「悍哉，令劓之！鷙鳥將撃，卑飛斂翼，猛獸將搏，弭耳俯伏。猛獸將擊，必弭毛帖伏，鷙鳥將搏，必卑飛戢翼，聖人將動，必順辭和衆， |
| 95 | 記纂淵海卷六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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