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 2 | 西河集卷一百二十九 |
| 3 |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
| 4 | 詞 |
| 5 | 九懐詞》 |
| 6 | 昔屈原放於江潭，見楚南之邑，其俗好祠，而善為哀歌，毎祠必師巫男女婆娑，引聲歌神絃諸曲，以悅於神，而其詞鄙俚，原乃作九歌十一章變其詞，大抵皆憂愁幽思，中心靡煩而無所發，不得已，託兹神絃，哀彈之，以攄其抑紆之情，其聲橙橙聽者生故居之思焉，予避人之崇仁，寄宿於巴山之民家者，越一年，過客祠華蓋山者，不逺百里，舂粮負之，巫者吹簫度深林，前去且行，且吹聲斷續，呦咽不忍聞思，故鄉越巫與楚相埒，而詞鄙尤甚，士君子猶歌之。當晉武惠時，予鄉人夏統以採藥入洛，洛王侯貴官爭物色之欲，強之仕統，乃歌土風三章以見志，聞者曰：其人歌土風不忘，故鄉當不願仕矣，遂爭致酒醴而去土風者一，慕歌祠舜也，謂舜能慕親也。一河女之章，祠孝娥也，以孝娥為旴江女也，一小海唱，祠伍大夫也，大夫不良死而屍於江，哀之江也者，海之小者也。雖其詞不傳，不知何如，然亦神言矣，今蕭俗祠神尚有伍大夫，而舜帝與娥不與焉，且其詞不記，不能如仲御之能引聲，而故居之，思則未嘗忘也，因憶鄉祠當嵗終，巫者祝神名甚夥，皆不可考，而其有特祠而略可疏者，名凢有九，雖其名多互異，展轉訛錯，亦且以意考証，并述所傳聞，定詞九章，以逺附於九歌之末，縱詞不逮原，歌聲間奏，必不及仲御，而憂思紆鬱，前後一轍，爰仿漢大夫、王褒舊名，亦名《九懐，曰吾懐之云：爾歌也乎哉！ |
| 7 | 水仙五郎 |
| 8 | 蕭山俗祠水仙神，毎嵗秋節，上湘湖水仙花，開湖邉人家家祠之，其神有五：一名水仙五聖人，又名水仙五，即相傳是鄉有兄弟，事母孝，傍湖而居，當水仙花時，其母思魚餐，戒勿擾水中花五人，念滿湖面皆花定，無可取魚者，乃各衣鵂鶹之衣，入江水取魚，以潮至，並漂去，因為潮神，嘗乗白馬於水仙花開時還故鄉望母，故上湘湖傍有白馬湖，是其蹟也。杭俗祠三郎神，其祠在候潮門外江塘邉，一日，神巫於祠時大怖，言霍霍五郎當來看三郎矣！湏臾潮至，壊廟一角，問是何五郎莫欲奪其廟否？曰：蕭人嘗祠我無廟，吾廟在江中，不須也。按伍相杭人亦稱伍郎，此五字當是伍字之誤，伍相為吳主所殺，煮之於鑊，盛之以鵂鶹之衣而游於江，伍相大恚，乃侻去，鵂鶹衣當潮上時，改乗白馬，坐於潮頭，吳人望而認之曰：此伍郎也，今為仙矣！故紐書曰：伍胥死，吳人呼為水仙，或曰靈平死，楚人亦呼為水仙，蓋水神之稱云。 |
| 9 | 前江兮風生滄，波浩渺兮江門不扄，須臾水上兮風雷。并排山而至兮遙天。晝青砰磅訇磕兮儼樓船之進兵，銀戈組甲兮紛縱橫。驚濤築壘兮立海以作城，若有人兮推之行。黿鼉兮擂鼓，天吳謼譟兮馮夷舞前。敺海若兮後逐水，母蝦官鱉卒兮不知比。數中有人兮騎白馬，早潮初落兮晩潮又催，江流上下兮無竆期。潮有信兮江有涯，望夫君兮君不來。江流兮不住，朝從此来兮暮從此去。望夫君兮何處所春日兮西馳楊花撲地兮漫天雪飛。江烟羃䍥兮江雞啼平。沙草煖兮薰人欲迷。迎神不至兮打漿遲榴火兮將燃。着單衣兮無綿，迎神不至兮潮欲乾，神指水仙為期兮。今告。予曰不閒，謇予將先。期以要君兮，謂荷花為水仙。水仙兮奈何秋，霜未降兮花開滿湖。神騎白馬兮張靈弧，解鞍歇馬兮在前。山之岨，神之來兮待日下。水仙兮芳香。秋風淅淅兮花開滿江。神騎白馬兮靈弧張，西山射虎兮東山射狼。神之來兮山月明，泉清兮酒旨斫。龍斮蜃兮炰鱉鱠鯉，神左顧兮不躋齒。但聽清歌兮颯然以喜。金槽玉捩兮銀甲指琵琶三奏兮神醉止。旋風來四壁兮神去矣，白馬將行兮花猶在水。水滿堤兮花滿沚，望水仙兮思無已。 |
| 10 | 沙蟲王 |
| 11 | 八蜡，總百蟲之祀。蕭人以祠蜡為祠，蟲非也。於越都海涯，其地為水蟲之國，而越世王之當句踐，伐吳敗歸，吳兵追之，保棲於西陵之山，而築城其巔曰越王山，以其有城名為城山，俗名越王城。方是時，句踐意僨，命婦人采苦葉為藉，臥於其上，懸膽於梁，而仰即含之乃合義士五千人滅吳，而瀦以為池，歸令義士着錦衣，散游江濵，一日風雨集，義士悉化為沙蟲，句踐鳥喙，有蟲像亦死，名沙蟲。王蕭人就城處立越王祠，相傳祠物凢三獻，及列豆、菹、醢、鱐、腊，皆水産。或曰，錦衣義士豈化蟲蜾，或亦曰水國之王應長魚鱉也云爾。 |
| 12 | 若有人兮披猖，脫介馬兮渡錢塘。左持弓兮遺矢，右帶斧兮缺斨。望深林兮延佇，爰託足兮髙岡。聽烏號兮心驚，毎左右兮顧望。右滔滔兮江水，左演演兮湖湘。世䠞䠞兮安之，將還歸兮故鄉。巑岏兮崒嵂磈磊兮崛岉中。有巗窔兮可以為室。葺茅為蓋兮繚以蘠，傍阿築闕兮羅修篁。搏沙甓土兮環之以城。方春兮采薪春，花滿谷兮正愁人。人擷花●兮吾樵棘榛。晝當坐薦兮夜以作第與茵。使我賤體兮不得伸前山兮采苦春，花滿山兮不入筐筥。取此苦草兮絓庭戶，朝出啣之兮入亦不吐。使我心兮苦兮苦天開兮空濛，乗虎豹兮駕豐隆。左抽吳劍兮右秦弓恢。疆辟地兮奪黿鼉之宫。驅斥萬里兮覇江東，紛紛甲士兮如沙蟲。散游江濵兮類初晴之蠛蠓，裁蟄發兮飛爞爞，君王千嵗兮長有此邦。迎神兮何所東，溯十洲兮西極三楚。傳言傍海兮進樓艣南，開甌粵兮北冦齊。與魯句章汰沫兮何處所迎？神不采兮心獨苦。君不聞西陵兮有風雨五木兮都梁，雜肴蔬兮進山堂。山城石豁兮猶有女牆，有鳥長喙兮來啄糧。蛆菹蠣醢兮請遍嘗，薰蒿滿屋兮風悽愴。靈旗還海兮車㽞宅，傍吾與君兮共樂康。女巫兮紛若身，被錦繡兮首帶瓔珞目。含江光兮光射乎林薄，願與君兮共安樂。華鐙兮明燭，遥夜如晝兮千枝間發。樂倡遞奏兮宛不知夜漏之滴雞。將三號兮神屢出，東方欲明兮樂未畢。 |
| 13 | 下童 |
| 14 | 下童者，夏童也，名方邑人。年十四，遭大疫，父母、伯叔、羣從十三人皆死。方夜哭，晝負土塟十三屍，三年訖功，遂廬於墓傍。年十七，呉帝拜仁義都尉，遷五官中郎將。人争附之，名其所居鄉曰夏孝鄉。年雖大以孝童稱，因曰：夏童及晉元帝時，江陵有祠明下童者，以下童聲同，遂以吳聲明下童。採蓮童曲詞，誤作此神迎送歌，而雜以神絃，今其聲猶存，毎隔屋聽之，哀然焉。 |
| 15 | 蓮葉兮田田初，出水兮如錢，朝迎神兮塘之邉。夕宿兮塘下。思夫人兮盡人之子，蓀何為兮獨勞苦。陽烏兮髙飛，思夫君兮下棲。為君愛烏兮，棲君之衣野獸兮騰騫，思夫君兮來前住。君之屋兮就君喙眠，感君兮而獸自馴。迢迢明下童，千里還相迎。早潮發瞿塘，暮潮到江陵。江陵荷花開，吹笙過江渚。迎神歸，湘湖，花開吾思汝。奈何許勸君進酒黍沙豘。雖不肥，煏之可為脯勿食浦，子蓮蓮心苦下童。奈何？節勿採，蓮蕅葉葉面珠泪多葉根，蕅絲結珠泪。有日乾，懐絲那能絶下童 |
| 16 | 江使君 |
| 17 | 江使君者，梁㑹稽郡丞江革，居官甚清，而有惠政，徵拜都官尚書，瀕行，將渡江，囂然一身，值風作，舟輕濤涌，不能渡，還取西陵岸石數十片填之，始行，鄉人搆亭於江邉名，取石亭過者祠之。唐天寳間，有客將南泝婺州，已僱舟，見有神鴉集柁樓，心竊疑之，傍晩老翁求附，至此舟，舟人招之，翁曰：「是舟明五更開，後當有」。甾忽不見舟人，乃祠江，使君宻取亭傍石蔵舟中，夜半開舟，風果作，舟人臨把柁，輙作送聲云：「江使君舟便帖然」。後人依其聲作和聲，曰：「江使君去，復来風發，當復来！」 |
| 18 | 片香兮三焚，符官入奏兮上天門。須臾風起兮神降爾庭，東方千騎兮羅甲兵。旌旗蔽天兮夾鈹以行，君不見形兮試聞人馬之聲，屏息兮而喓以嚶。椒酒兮三澆女，巫進舞兮奏雲璈。天開巨●兮靈旗飄，舳艫銜尾兮風行如潮長。綃絓船門兮，樹之以兩旄。闐闐擊皷兮在舲牕之窔君不見。燒紙船兮隂風四來。謇修還兮致語，使君㽞兮江渚。一葉兮如屨，不能来兮不能去。車前無八騶車，後無伍伯漂漂上江亭，前頭風波惡，我欲迎使君，睹此滔滔，那能息使君。倘能来，但願江流變成石。菊旨兮蘭芳，羅六食兮進三漿，留使君兮成享，爰以躋兮公之堂。雕壇兮砥廡，逼丹霄兮為此棟宇，㽞使君兮居處䑓，有九成兮宮有九柱，湯湯兮流波，留君不住兮當奈君何？長㠶欲絓兮錦纜拖相。風下指兮神鴉過神，鴉未飼兮，君不可以去江使君。江波兮瀰瀰，留君不住兮君何以為相？風斜指兮前舟未開，紙錢拋去兮神鴉迴。神鴉雖去兮，君當復来江使君。苧蘿小姑。 |
| 19 | 西施住蕭山之苧蘿村，其地在蕭山城南二十五里，前有苧蘿山，山下有紅粉石，斜傍溪流，相傳西施居其間。章懐太子註《後漢書》，引《故越絶》曰蕭山西施之所出。孔靈符妄據異說，謂在諸暨者謬也。施亡後，鄉人思之，為立祠溪傍，以其為鄉所出女名小姑神，比之鍾山蔣侯妹，稱青溪小姑之例，時苧蘿南去界，水鄉有浦陽江，環繞西南，而從其東北入海，俗名西小江江岸牛頭山與苧蘿遙對居，舟行，過者紆廻山下，不能去長年把柁，見北風生輒歌曰：「牛頭苧蘿，一日三過」。蓋思之云。其後宋淳熈年，敕封施為土榖，神曰苧蘿村，土地先施娘娘，村人禱賽者日益盛。明萬厯中邑祠城隍神，於九月廿三日為城隍，慶生日集廿四鄉土，榖神而游之於途，毎鄉扮尸，聘色妓扮娘娘神教官應君偶被酒不敬，妓作神言，取酒盞擲其面，血出隕地，㡬斃，知縣劉君代請罪，久之，始得起，後以鄉中室女扮其尸，暨崇禎末，因國變罷，㑹嗣後，無復有游神者。 |
| 20 | 山村兮苧蘿，西去兮誰家，沿門兮溪斜中。有人兮浣紗溪，邉桃樹兮時落花。花落兮溪濵，細草生兮如茵風。吹莞葉兮翻羅裙，青苔石上兮吾思美人迎之不至兮，徒延佇乎東隣。吹簫歇兮但嚙脣，朝不語兮夕不言，神欲告兮彈紅絃。聽鳥啼兮處處，看花落兮年年。年年兮嵗嵗，倐而来兮忽而去。桂酒兮椒漿，欲留神兮不知處。時仰盻兮朝光黃沙，漲霧兮山頭渺茫。村人賽社兮過前庄，神旗未樹兮晴沙晝揚，神之来兮衣●黃，擊鼔兮敲鞞，朝日出兮似臙脂薄，雲遮日兮山前雨飛。村人賽社兮過溪西，神之来兮濕衣小姑本明姿，生長此村裏。今作村中神事，事得較計。牲畜共粢米，滋養藉神力。風吹苧葉翻，兩面有顔色岧岧牛頭，山下江通苧蘿，感兹相通意相望以作歌。。朝亦望牛頭，暮亦望牛頭。三朝復三暮，牛頭望如故。 |
| 21 | 張十一郎官： |
| 22 | 張十一郎官者，宋䕶堤侯張六五老相公也，名夏邑之隖里人，初以父亮為吳越王，時刑部尚書入宋歸命，遂由故任子起家，授工部郎中，稱郎官，既而海溢，颶風，發錢塘蕭山堤，總壊相公充䕶堤使者，統捍江五指揮使，䕶海堤有功封䕶堤侯，乃以䕶漕當决河，覆舟旗丁繞河覓相公不得，翼日，有大黿負相公屍，浮於沙，巫者狂言，相公已為神其屍，歸塟於蕭山之長山牐，而立祠牐傍，負山壁為楹，面海滔滔，毎雨歇，見神燈數隊，沿山而歸。宋景祐間，禮部請於朝，封英濟王，蕭俗呼十一為六五，呼官為相公，以侯王，故呼老相公，至是呼老相公廟，邑人来祠者呼老相公㑹，毎嵗三月六日，係老相公生日，各鄉賽㑹，總在三月間，鄉集若干人，殺牲，設酒醴，樹神旗，張葢坐屋子船，吹銅擊鼓，到廟間，有神巫導念迎神還船歌，侑之飲食，終日以為樂，及入城，則燈火滿街矣。曩時民殷富，毎鄉設賽㑹田，掄租割胙，以争勝為事，今其田俱分賣，不可考矣，父老相傳祠盛，時相公神最靈江塘首㑹家，嘗殺神豬，先以豬肝奉其母，其婦從旁竊食之，及到廟，神巫呼使前宻云：汝以牲飼母，孝也！婦何得竊食，歸當詛之。其人大驚謝去，當是時神顯赫，如此撞天闗，撅雷鼓男旁招女拂舞，冬贈堂，春弭拊来，無方去無所，雲為船，烟為馬白烟霏霏兮碧水洋，洋鴟龜曵銜兮以堤以防芻，龍初駕兮茅旗畢張，西行弱水兮東通扶桑彭，咸何在兮氷夷久蔵，銜木不可以塡海兮，鞭石不可以為梁，逝將●浪兮，逺放之無何之鄉？斯世既不可與居兮，聊逍遙以相羊，鹵兮，斥望衍圻，楗石為甾兮海不溢，山之曲有神宅，神燈歸来兮夜雨如漆。，刳羊剝豖，薦腥膻兮，芟毛薙土，築堂壇兮祓除釁臭，具湯盤兮金●玉笥，蔵衣冠兮四招以茅，願神之還兮蒩舘包肉，無敢先嘗兮，春秋饗祀長居，此故鄉兮海水可竭，神不可以忘兮。 |
| 23 | 北嶺將軍 |
| 24 | 蕭之北幹山，舊多種，松深林如神居山，頭有嶺，名北嶺祠，厲將軍神於嶺間，或曰神以驅厲名，或曰，此秦人厲狄也，隨項羽入闗，歸塟此山，稱將軍，以祠在北嶺稱北嶺，將軍相傳，山前创地得石穴，骸物俱壊，惟顱骨尚存，大如車蘿，即將軍墳云：「宋徽宗朝，睦州方臘反，將寇杭州，艤舟於蕭山西江之濵，吏民恐禱將軍神，忽東北風發，壊其舟，夜半，見甲士列岸傍，中有巨人介首衣虎豹皮，長出，衆數尺，驚不敢近，知縣劉韐上其事，封武佑將軍。暨元至正間，東南寇起西陵，烽火徹晝，亱有賊從中來者，云賊思分遣寇東浙，以江岸有兵故止，然實無一兵也，漁船涉帑者，深夜見神燈滿江岸，如列營，然以故賊終不敢渡，時青田劉基奉其母避兵蕭山，值縣修將軍祠基，為文紀事，勒石祠左，北幹村人，毎嵗於正月初四日祠將軍，至今不絶。元陶九成，載元時至正某年，大旱，禱於廟，得雨，俄有降乩於廟者，云：將軍自言吾有徳於民，民不忍忘我，俾血食於此，㡬千五百年矣！」蓋祠久能神，《呂覽》曰：「五世之廟，可以觀怪，神之至則近於怪焉。 |
| 25 | 翳北山之崒屼兮，種落落之高松。合千章以為屋兮，連五釵而成叢。上拂飛雲之窈窕兮，下蟠曲藟之菁葱逺觀紅廟，在樹中兮，近乃識乎將軍。松門兮如椽，甃玉趿兮挂朱櫋。黃●為斾兮，白狼為㫋頸。披銏鍜兮，臂介以釬。紫茸飾鐙兮琉璃鞭，勃盧之刺兮鋈金之錞。西行兮秦闗，羊腸萬里兮環如曲盤。將軍一去兮復来還江東父老兮猶知令顔。千秋扞我兮，戴將軍之恩。松風兮颼颼。將軍之出兮駕靈。虬松風兮颸颸，將軍之入兮靈旗蔽之。不見將軍兮使我思。松花兮如蕡，新開社酒兮醉將。軍社樹兮松椏，社糕三獻兮松隂未斜。請拂將軍之㡌兮簪以花。連年累嵗兮禾未登。楊枝三起兮蠶眠不成。烏鵶攫肉兮䑕覆罌，鷄雛失伏兮牛羊又眚。生年何㡬兮遭時甲兵，官吏到門兮驚又驚。但願兮今茲，倉庚鳴兮桑葉肥，耕牛叱叱兮長負犁。空村啞札兮惟聞繰絲桔橰。掛左壁兮清泉滿畦，高楊歇日兮涼蟬嘶。秋霜未降兮先授以衣新，收禾黍兮足供神之饎，王孫遊兮皆来歸。 |
| 26 | 蕭相公 |
| 27 | 蕭相公行九少時，讀書雲峰山，或授之法。及長，為吳越王時，詞官掌文史事。旦日在朝，夜輒還家，宿其家，人竊聽，唧唧疑房有他男聲，妻羞之，伺其行，時見蹋雙鵲去，即屐也，乃匿其屐不能去。事發，棄官住雲峯山巔。邑有旱澇，能興雲致雨，且能以咒療諸疾。一日，城有疫癘者請召至，將入城，忽失所在，鄉人思之，塑其像於各廟院，潮神之間，以其無專祠，故雜附之，非潮神也。毎臘盡嵗初，鄉人召巫讚年祠者，入夜讚，蕭九相公以三巫婆娑一，巫司唱念，擊鷄婁，鼔二巫，男女各一，無女，則以男飾之，作相公與夫人問答，念採茶歌，攢摭蕭人鄉俗鄙語，他縣所不解者，呐呐為笑樂，其舞，男女各旋轉其身，若旋風然，名曰「罡頭」，旋以神曽蹋雙鵲，又名「喜鵲罡頭旋，相公失名。 |
| 28 | 望雲峯兮崔嵬，扳蘿捫葛兮與雲齊。獮猴為家兮，狐貍宿，棲深林如幄兮，邈不可以居，願無忘兮君之閭。七寳兮象牀。九光如晝兮照修房。下莞上簟兮湘屏四張。君之居兮無相忘。来不聞兮去不知，靈芬欲告兮拙言詞，空彈寳瑟兮吹參差蹋空而來兮，蹋空而去。靈芬欲㽞兮不能住，徒秣其駒兮枉縶其馬。鷄婁兮鼕鼕，爇螺甲兮熒熒。釃清泉兮乍汲，煮香稻兮方舂。把蘭芳兮舉步，避苔滑兮歛躬。歛躬兮進舞，烟蛾，側促兮不勝楚。倐而鸞翔兮忽而鵠舉，紅●逺颺兮儼翻風之羽。履墻窄略兮不踐土，東西遥曵兮莫知處所。蓮花鏇兮等急雨，請君看兮胡旋女。左昻兮右低，隨風上下兮烟霏霏下。貼土塊兮上拂天池。緩看翻蝶兮，迅看雕隼之飛。霎然而罷兮，不動衣風。生滿堂兮如神來，斯惟明神兮能鑒之。 |
| 29 | 荷仙。 |
| 30 | 荷仙者，俗云即荷擔，僧相傳来蘇，十八都有雲門寺，即僧宅僧，毎出，人問曰：念佛何用？曰成仙耳！因亦名荷擔仙。今神巫讚年祠，終亦讚，僧如曰：「昔日有個荷擔僧前頭擔，母後擔經是也！但僧與俗何渉？俗安得祠僧？且僧安有宅即荷擔，僧亦安，見為蕭山人，舊以問之，先檢討，先檢討，曰：此賀監也。監，吾邑人少名知彰取知微知彰義也。字痺生癉者，彰之反取彰善，癉惡義也。舊居來蘇鄉鄉，有周官湖，嘗請唐宗乞周官湖，而宗以鑑湖與之，今周官湖俗訛稱周家湖正在来蘇鄉，與雲門寺相近，則荷是賀之誤，擔僧是癉生之誤，荷擔僧宅是賀癉生宅之誤，其曰仙者，知章為飲中八仙之一，名酒八仙，又為道士俗所稱仙官者也。且夫知章唐學士，一且髙蹈逺引，却其官歸里，㧞乎世俗之浮游者，則亦仙矣！ |
| 31 | 擊石兮硿硿，神之来兮有風。試看燭梢兮搖搖兮吹簫兮唔唔，神之來兮先以雨。女巫噀水兮如霢霂之下。乗船來有芻舷，騎馬来有紙鞍。君來騎馬，似乗船兮皂㡌，来是朝官黃㡌，来是羽官，君來皂㡌兮，又黃冠兮，嘆西堂之不扄兮，人不能違，笑東舘之無闌兮，誰則能辭之以歸君？今来還兮，豈非仙兮。朝行齊魯兮饑無餐，暮行吳楚兮席不能以蹔安。期朝暮暮兮，徒辛酸君，今來還兮。嗟乎豈非仙兮城南有秫買千斛兮。城北有窟，為君築。釀室兮濁者為泲，清者為酃淥兮。，迎君前湖，移之還南塘兮，左有桞姑廟，右復置道士庄兮。請君飲酒，在此庄傍兮，採菂為核，縮藕以為漿兮，荷花百里，風来聞香兮如歠沙落。又如飲烏鄉兮，晩来微醉，聊宿之荷之間兮，謂君酒仙，又謂君荷仙兮，荷有蓋兮蓮有房，君有友兮名釀王。分茅錫爵兮不如守此醉鄉。吾欲並祠兮君之傍春，祈秋賽兮祠有常，千年萬載兮長持此觴， |
| 32 | 西河集巻一百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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