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東集注 : 卷十四 - Chinese Text Proj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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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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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欽定四庫全書
2	柳河東集注巻十四
3	宋　童宗說張敦頤潘緯　音釋對。
4	設漁者對智伯。
5	智氏既滅范中行，行，音杭。范氏中行氏，晉之二卿族。志益大合。韓、魏圍趙水、晉陽，決晉水灌之也。「水」，一本作「于」。智伯瑶乗舟以臨趙，且又往来觀，水之所自，務速取焉。羣漁者有一人坐漁，智伯怪之，問焉曰：「若漁㡬何？」漁，一本作「魚若汝」也。曰：「臣始漁於河中，漁於海。今主大兹水，臣是以来。曰：若之漁何？如曰：臣幼而好漁，始臣之漁於河，有鯋鱮鱣鰋者，鯋，音沙。鱮，似呂切。童云：鱣，知連切，音氈。鰋，於幰切。不能自食。以好臣之餌，日收者百焉。臣以為小去而之龍門之下，伺大鮪焉。鮪，音洧。夫，鮪之来也，從魴鯉數萬，從，一作其。魴，扶方切。垂涎流沫，後者得食焉。然其飢也，亦返吞其後，愈肆其力，逆流而上，慕為螭龍。螭，軟之切，似龍無角。及夫抵大石，亂飛濤，折鰭禿翼，童云：鰭，音耆。魚脊，上骨。顛倒頓踣，音匐。順流而下，宛委冒懵，環坻溆而不能出，坻，音墀，水中髙也。一曰小渚。溆，音敘水浦。嚮之從魚之大者，幸而啄食之，臣亦徒手得焉，猶以為小。聞古之漁有任公子者，任平聲事見莊子。其得益大，於是去而之海上，北浮於碣石，碣，音竭，山石。求大鯨焉。臣之具未及施見，大鯨驅羣蛟，逐肥魚於渤澥之尾，震動大海，簸掉巨島，童云：都皓切。水中有山曰島。一啜而食若舟者數十，張云：啜，姝流切。說文，甞也。勇而未已，貪而不能止，北蹙於碣石槁焉。嚮之以為食者反相與食之，臣亦徒手得焉，猶以為小聞。古之漁有太公者，其得益大釣而得文王，於是舍而来。智伯曰：今若遇我也，如何？漁者曰：嚮者臣已言其端矣。始晉之侈家，若欒氏、祁氏、郤氏、羊舌氏以十數不能自保，以貪晉國之利而不見其害，主之家與五卿嘗裂而食之矣，主，即智伯名瑶。五卿，謂韓、魏、趙范、中行族。是无異鯋。鱮鱣，鰋也。腦流骨腐於主之，故鼎可以懲矣。然而猶不肯寤，又有大者焉。若范氏中行氏，貪人之土田，侵人之勢力，慕為諸侯而不見其害，主與三卿，智伯與韓、魏、趙。又裂而食之矣。脫其鱗，鱠其肉，刳其腸，斷其首而棄之。鯤鮞遺●，鯤，音昆。鮞，音而，魚子也。●，羊晉切。莫不備俎豆是無異。夫大鮪也，可以懲矣。然而猶不肯寤，又有大者焉。吞范中行以益其肥，猶以為不足力，愈大而求食，愈無饜驅。韓、魏以為羣鮫以逐趙之肥魚而不見其害，貪肥之勢將不止於趙。臣見韓、魏懼其將及也，亦幸主之，蹙於晉陽，其目動矣，而主乃慠然，慠，魚到切。以為咸在机俎之上，方磨其舌，抑臣有恐焉。今輔果舍族而退，不肯同禍，國晉語智宣子將以瑶為後智，果諫不聼，果遂別族于太史為輔。後韓、魏、趙共滅智氏之族，惟輔果在。段規怨深而造謀，國語：智襄子宴于藍臺，襄子戲韓康子而侮段規及晉陽之難，段規首難而殺智伯。主之不寤，臣恐主為大鯨首，解於邯鄲音寒。丹，趙所都。鬛摧於安邑，胷披於上黨，尾斷於中山之外，而腸流於大陸，為鱻薧鱻，與鮮同。張云：薧，音槁二字並出周禮。以充三家子孫之腹臣，所以大懼。不然，主之勇力強大，於文王何有？」智伯不悅，終以不寤。於是韓、魏與趙合滅智氏，其地三分。愚溪對。
6	柳子名愚溪，而居五日溪之神，夜見夢曰：「子何辱予，使予為愚耶？有其實者，名固從之。今予固若是耶？予聞閩有水生毒霧厲氣，中之者溫屯嘔泄，中，上聲。屯，徒渾切聚也。嘔，於口切。泄，音薛。藏石走瀬，連艫糜解，童云：艫，音盧，船頭也。有魚焉，鋸齒鋒尾而獸蹄，是食，人必斷而躍之，乃仰噬焉，故其名曰惡溪。西海有水散，渙而無力，不能負芥，投之則委靡墊沒，墊，丁念切，陷也。及底而後止，故其名曰弱水。秦有水，掎汩泥淖，張云：掎，舉綺切偏引也。潘云：汩，音骨。又胡骨于筆二切。淖，女教切泥也。撓混沙礫，潘云：音厯，小石也。視之分寸，眙若睨壁，張云：眙丑，吏切，反視也。睨，五計切。邪視也。淺深險易，昧昧不覿，乃合清渭以自彰穢跡，故其名曰濁。涇、雍之西，有水幽險，若漆不知其所出，故其名曰黑水。夫惡弱，六極也。濁黑，賤名也。彼得之而不辭窮，萬世而不變者，有其實也。今予甚清與美，為子所喜，而又功可以及圃畦，力可以載方舟，毛詩：方之舟之注，方舟也，編木以渡。朝夕者濟焉。子幸擇而居，予而辱，以無實之名以為愚，卒不見德而肆其誣，豈終不可革耶！柳子對曰：「汝誠無其實，然以吾之愚而獨好汝，汝惡得避是名耶？且汝不見貪泉乎？有飲而南者，見交趾寶貨之多，光溢於目，思以兩手左右攫而懷之，豈泉之實耶！過而往，貪焉猶以為名。今汝獨招，愚者居焉，久留而不去，雖欲革其名，不可得矣。夫明王之時，智者用，愚者伏，用者宜邇，伏者宜逺。今汝之託也逺王，都三千餘里，仄僻迴隱蒸鬱之與曹螺蜯之與居，螺蜯，戈切。蜯，步項切。唯觸罪擯辱，愚陋黜伏者，日侵侵以遊汝，闖闖以守汝。張云：闖，丑禁切。馬，出門貌。汝欲為智乎？胡不呼今之聰明皎厲握天子有司之柄以生育天下者，使一經於汝而唯我獨處汝，既不能得彼而見獲於我，是則汝之實也。當汝為愚而猶以為誣，寧有說耶？曰：是則然矣。敢問子之愚何如而可以及我？柳子曰：汝欲窮我之愚說耶？雖極汝之所往，不足以申吾喙，詐機，切口也。涸汝之所流，不足以濡吾翰。音，寒羽也。姑示子其畧吾，茫洋乎无知。氷雪之交，衆裘我絺，溽暑之鑠，衆從之風而我從之火，吾盪而趨，不知太行之異乎！九衢以敗吾車，行，音杭。太行，山名。險，路也。吾放而遊，不知呂梁之異乎！安流以沒吾舟，呂梁在彭城縣水三十仞，出莊子。吾足蹈坎井頭，抵木石，衝冒榛棘，「冒」，一作行。僵仆虺蜴，音易。而不知怵惕，何䘮何得！進不為盈，退不為抑，荒凉昬黙，卒不自克，此其大凡者也。願以是汙汝，可乎？」於是溪神深思而歎曰：「嘻！有餘矣！是及我也！」因俯而羞仰而吁，涕泣交流，舉手而辭辭悔，一明覺而莫知所之，遂書其對。
7	對賀者
8	柳子以罪貶永州，有自京師来者，既見，曰：「余聞子坐事斥逐，余適將唁子。童云唁，宜箭切。穀梁傳云弔失國曰唁。今余視子之貌，浩浩然也，能是達矣，余無以唁矣，敢更以為賀！更，平聲。柳子曰：子誠以貌乎？則可也，然吾豈若是而無志者耶！姑以戚戚為無益乎？道故若是而已耳，吾之罪大㑹！主上方以寛理人，用和天下，故吾得在此，凡吾之貶斥幸矣，而又戚戚焉，何哉？夫為天子尚書郎，謀畫無所陳，而羣比以為名，䝉耻遇僇，即戮字。以待不測之誅。茍人爾有不汗栗危厲，偲偲然者哉！張云：偲，音思相，切責也，又七才切。吾嘗靜處以思，獨行以求，自以，上不得自列於聖朝，下無以奉宗祀，近丘墓，徒欲茍生幸存，庶㡬似續之不廢，是以儻蕩其心，倡佯其形，倡佯，音昌羊。茫乎若升髙以望潰乎！若乗海而无所往，故其容貌如是，子誠以浩浩而賀我，其孰承之乎！嘻笑之怒，甚乎裂眥，才，智才詣，二切，目匡也。一作「●」。長歌之哀，過乎慟哭，庸詎知吾之浩浩，非戚戚之尤者乎！子休矣！」杜兼對。
9	或問曰：「朝廷以公且明，進善退不肖，未嘗不當然，吾有一疑焉，願有聞於子以釋予也」。曰：「何哉？」曰：「杜兼為濠州，幸兵之亂，殺無罪士二人，兼性浮險，錄事參軍韋賞、團練判官陸楚，皆以守職論事忤兼宻，奏二人通謀，扇動軍中，宣制杖殺之。蓄貨足慾，吾以為唐檮杌饕餮者亡以異。檮，音濤。杌，音兀。饕，音叨。餮，音鐵，四凶之號。然而卒入為郎中，給事中出由商，至河南尹乃死，夫何取於兼者！若是幸也曰：若子之言兼之罪，吾雖不覩乎目，然聞之熟宜廢而不用久矣，然而吾有一取焉。吾聞兼在濠州，有鍾離令盧某者，宰相戚也，而讒且䛕日狀其僚之過愆以致于兼，且曰：是過是愆，我獨无有。其僚因惴恐以俟謫怒於上，令日施施自負施施，自得貌。曰：州君將我陟也，兼得之，乃大怒。罰令使僚也，咸得自達以進乎！善因擯令終不得面焉。人由是不茍免而讒䛕之道大息。朝廷進兼於內則給事中，於外則至河南尹，蓋知兼有是善也歟？誠然不為公且明耶？或者曰：兼凶，狡人也，恣殺以充已。其為過章章者，凡天下兒童，後闕。
10	天對
11	今將《楚詞》、《天問》逐段附入，遇天問則低寫于前，遇天對則高寫於後，仍入諸家音釋，覽者詳焉。
12	問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朱云：遂，往也。道，言也。上下，天地也。未有天地，固未有人，誰得見之。㝠昭瞢闇，誰能極之！馮翼惟像，何以識之？瞢，莫鄧切，馮皮氷切。朱云：●，幽。昭明也。言晝夜未分，馮翼氤氲浮動之貌，今何以能窮極而知之乎已！明明闇闇，惟時何為！」
13	對本始之，茫誕者傳焉。鴻靈幽紛，曷可言焉。曶黑晰眇，往来屯屯潘云：「曶，呼骨切」。《說文》：「從日象氣出形，司馬相如難。蜀文曶。爽，暗昧」。韋昭曰：「曶，梅憤切」。郭璞《三蒼解詁》曰：「曶，旦明也」。《字林》音勿晰之列之例二切。屯，張倫切」。。厖昧革化，惟元氣存而何為焉。
14	陰陽三合，何本何化柳文元注云：「《穀梁》獨陰不生，獨陽不生，獨天不生，三合然後生王逸，以為天地人，非也」。朱云：「陰也，陽也，天也，三者之合，何者為本？何者為化乎？」。
15	合焉者三：一以統同。吁、炎吹泠，交錯而功泠音零，清也圜則九重，孰營度之圜，謂天形則法也。九陽數之極，所謂九天？
16	無營以成，沓陽而九，沓，達合切，積也。九者，老陽、積陽為天。運轅渾淪，䝉以圜號，一本「運」作「轉潘」，本轅作「輠」，胡果、胡瓦二切，車轂，轉貌，又胡罪切回也。渾，音䰟。淪，音倫，未相離也。惟兹何功，孰初作之！」王逸云：言天有九重，誰始作之。
17	㝠疑●釐，無功無作。
18	斡維焉，繫天極焉加。斡，音管。車轂，端沓也。維，繫物之縻也。焉於䖍切。天極，謂南北極譬則車之軸也。天之斡維，繫於何所，而天之極何所加乎！
19	烏傒繫維，乃縻身位。無極之極，漭彌非垠，或形之加，孰取大焉！傒，戶衣切。漭，音莽。潘本「彌」作「瀰」。
20	八柱何當？東南何虧《河圖》言地下有八柱，柱廣十萬里，有三千六百軸，互相牽制。皇熙亹亹，胡棟、胡宇、宏離不屬焉。恃夫八柱「宏」，一本作完九天之際，安放安屬放，上聲屬，音注。王逸云：東方皞天，東南陽天，南方赤天，西南朱天，西方成天，西北幽天，北方●天，東北變天，中央鈞天。朱云：即所謂圜則九重者」。。
21	無青無黃，無赤無黑。無中無旁，烏際乎天。則隅隈多有，誰知其數。隈，烏回切。《淮南子》：天有九野，九千九百九十九隅，去地五億萬里。王逸云：言天地廣大，隅隈衆多」。
22	巧欺滛誑，幽陽以別。無隈無隅，曷懵厥列。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沓，合也。此問天與地合於何所，十二辰誰所分別乎？折篿剡筳，午施旁豎，鞠明究曛，自取十二，非余之為焉，以告汝《楚辭》云：「索瓊茅以筳篿」。《注》謂：折竹，小曰篿，音專，又音團。午，交午也。曛許云切，日餘光，日月安屬列星安陳：
23	規燬魄淵日月也，太虛是屬，棊地萬熒，列，星也。，咸焉是託。出自湯谷，次于䝉汜。汜，似凡泛。三音。淮南子日出于暘谷，淪于䝉谷，入于虞淵之汜。輻旋南畫，軸奠于北孰。彼有出次，惟汝方之側。平施旁運，惡有谷汜。
24	自明及晦，所行㡬里，《淮南子》：日行九州，七舍有五億萬七千三百九里。當焉為明，不逮為晦，度引乆窮，不可以里，夜光何德，死則又育，朱云：夜，光月也。死，晦也。育，生也。燬炎莫儷，即計切，謂日也。淵迫而魄，遐違乃專，何以死育厥利！維何而顧菟在腹，此問月有何利，而顧望之菟常居其腹乎！●陰多缺，爰感厥兔。不形之形，惟神是類。女歧無合，夫焉取九子。女歧神女，無夫而生九子。釋書有九子母。陽健陰滛，降施蒸摩，歧靈而子焉。以夫為伯強，何處！惠氣安在伯強，大厲疫鬼，惠氣和氣也怪瀰㝠更，伯強乃陽，順和調度，惠氣出行，時屆時縮，何有處鄉「瀰民，卑莫爾二切，一本作「●」，與沴同，徒典切，又音戾，陰陽氣亂也。
25	何闔而晦，何開而明！
26	明焉非闢，晦兮非藏。
27	角宿未旦，曜靈安藏，朱本作「臧」，與藏同。角、亢，東方星旦明也。曜，靈日也。孰旦孰幽，繆躔于經，蒼龍之寓而迋彼角亢，繆，音虯。《子虛賦注》：繆，音蓼。相纒，結也。迋，具往切欺也。亢，音剛。
28	不任汩鴻，朱云：汩，音骨。「師」，一作「鮌」，非是，或「不」字。上有「鮌」字。師何以尚之！僉答何憂，何不課而行之！」朱云：汩，治也。鮌才不任治鴻水，衆人何以舉之？堯何不且小試而遽行其說。
29	惟鮌譊譊，鄰聖而孽，恒師厖䝉，乃尚其圯后，惟師之難，矉頞使試鮌即「鮌」字。《拾遺記》云：「夏鮌化為●魚，後人合為「鮌」字。譊，女交切。厖，莫江切病也。圮，部鄙切毁也。矉頻賓二音。頞音遏，鼻莖也。衆不察其圯族而舉之，堯非樂於用之也。
30	鴟●曵銜，鮌，何聽焉！朱云：舊說，謂鮌死為鴟●所食，特以意言之耳。詳其文勢，以謂鯀聽鴟●曵衘之詐而敗其事。順慾成功，帝何刑焉！永遏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朱云：施，謂刑殺之也。《左傳》曰：乃施邢侯。此謂鮌囚羽山」。
31	盜堙息壤，招帝震怒，潘云：堙，音因塞也。《山海經》：鮌，竊帝之息壤以堙洪水。帝令祝融殺鯀于羽郊。招，如字。元《注》意，翹舉也。賦刑在下而投棄于羽。方陟元子禹也。以●功定地，胡離厥考而鴟●肆喙。吁，穢切。
32	伯禹，腹鮌夫，何以變化？纂就前緒，遂成考功？何續初繼業，而厥謀不同「腹」，一作復，筆力切，何字下一本有故字。
33	氣孽宜害而嗣續，得聖汙塗而蕖，夫固不可以類胝躬躄步，潘本「●」作「●」，同張泥切浸厚也。一曰：足蠒列子，禹手足胼、胝躄必益切，跛也。禹治水，涉山川，病足，故行跛也。橋楯勩踣，潘云：橋，音翹。丘遥切，謂以鐵為錐，頭長半寸，施之履下，上山不跌。蹉也。《史記》作「檋」《紀，録切楯勅倫切」。《正義》引前漢《溝洫志》：毳形如箕●行泥上毳，如字。集韵，與橋同，音蹺，又「橇」通作「楯」。注：禹治水所乗，古篆變形，字體改易，說者不同，未知孰是「勩」，夷世切，又音曵，營也。踣，滿墨切，「僵」也。「一」本作「路」。厥十有三載，乃葢考醜，宜儀刑九疇，一本无宜儀「刑」字。受是●寶，禹錫，●圭。昏成厥孽，昭生于德，惟氏之繼夫，孰謀之式！
34	洪泉極深，何以窴之！朱云：「泉」，疑當作「淵」。唐本避諱而改之也。窴，與填同，參也。行鴻下隤，厥丘乃降焉。填絶淵，然後夷于土。隤，徒回切。地方九則，何以墳之！則一本作「州」。墳，旁吻切，分也。朱云：土之髙者也，一本作「慎」，非是。從民之宜，乃九于野墳，厥貢藝而有上、中、下。
35	應龍何畫，河海何厯！有翼曰應龍。《山海經》曰：禹治水有應龍，以尾畫地，即水泉流通。胡聖為不足反謀龍智。畚鍤究勤，而期畫厥尾。畚，音本。鍤，音臿。鮌何所營，禹何所成！康回馮怒地，何故以東南傾！馮，音慿。一本作「以」字。王逸云：康回，共工名也。淮南言共工與顓頊爭為帝，不得，怒而觸不周之山。天維絶地柱折，故東南傾。
36	圜燾廓大天體也，厥立不植。地之東南亦已西北。彼回小子，胡顛隕爾，力夫誰駭！汝為此而以慁天極」。
37	九州何錯，川谷何洿，朱云錯，七故切置也。洿，音戶，深也。舊音烏，非是。州錯富媪，烏浩切，后土富嫗。爰定于趾，躁川靜谷，形有髙庳，東流不溢，孰知其故！
38	東窮歸墟。《列子》：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里有壑焉，實惟無底之谷，名曰歸墟。又環西盈脉穴土區而濁濁清清，墳壚燥疏，「燥」，一本作「●」。墳，房粉切。土，膏肥也。壚，音盧。黑剛土，尚書注疏也。滲渴而升，滲，所禁切。充融有餘，泄漏復行，器運浟浟，音悠水流皃。又何溢為！」
39	東西南北，其脩孰多，脩，長也。東西南北，其極無方。夫何鴻洞而課校脩長「鴻」，一本作「澒」南北順㯐，其衍㡬何？洪興祖云：「㯐亦作惰。音妥，狹而長也。王逸云：「衍，廣大也」。茫忽不凖，孰衍孰窮！」
40	崑崙縣圃，其凥安在凥，丘刀切朱云：「與居同。一本作居昆崙山，名其巔曰縣圃」，亦作「●圃」。
41	積髙于乾，崑崙攸居，蓬首虎齒，爰穴爰都。《禹本紀》：「崑崙髙三千五百餘里」。《水經》云：髙萬一千里，其下有弱水之淵，環之有蓬頭虎齒，戴勝而處者，王母也」。
42	増城九重，其髙㡬里增與層同，淮南子崑崙虛，中有増城九重，其髙萬一千里，增城之里萬有三千，《十洲記》：崑崙宮積金為墉，城面方千里，城上安金臺五所，玉樓十二。四方之門，其誰從焉！《淮南子》：崑崙虛行有四百四十門，門間四里，里間九純，純丈五尺。王逸云：言天地四方各有門，其誰從之上下。
43	凊溫燠寒，迭出于時。時之丕革，由是而門。凊，七政。切，寒也。西北辟啟，何氣通焉辟，通作闢，開也。《淮南子》：崑崙虛，北門開，以納不周之風。？辟啓以通兹氣之元潘云：「天開西北辟啓」。。
44	日安不到，燭龍何照《山海經》：鍾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瞑為夜。注：燭，龍也。修龍口燎，爰北其首。九陰極㝠，厥朔以炳燎，力照切，首手又切。羲和之未揚，若華何光《淮南子》若木在建木西，末有十日，其華下照地！惟若之華，稟羲以耀華音花。
45	何所冬煖何所夏寒？
46	狂山凝凝嶷，疑二音，冰于北至，爰有炎洲，司寒不得以試焉。有石林，何獸能言。
47	石胡不林，往視西極，獸言嘐嘐，人名是達嘐，火交切。猩猩能知人名。焉有虬龍，負熊以遊虬，渠幽切。有角曰龍，无角曰虬。
48	有虬蜲蛇，不角不鱗，嬉夫●熊，相待以神，蜲，於危切。蛇，余知切。雄虺九首，儵忽焉在。虺，許偉切，惡蛇也。儵，作倐，並音叔。急，疾貌。
49	南有怪虺，羅首以噬，倐忽之，居帝南北海。《莊子》：南海之帝為倐，北海之帝為忽。元《注》云：倐忽在莊子甚明，王逸以為電，非也。朱云：招䰟說，雄虺九首，往来倐忽，正謂此也。莊子寓言，恐非屈原本意。
50	何所不死，長人何守！朱云：死一作「克」者非。貟丘之國，身民後死。潘云：「山海經不死，民在交脛國東，其人黑色，夀不死。注：圎丘上有不死樹食之，乃夀有赤水，飲之不老。封嵎之守，其橫九里，《國語》：仲尼曰：「汪芒氏之君守封嵎之山者也」。《注》：「防風氏長三丈」。又《穀梁傳》：文公十一年，叔孫得臣敗，長狄身橫九畝。
51	靡蓱九衢，枲華安居朱云：靡蓱，未詳何？物衢，歧也。枲，麻之有子者」。。有萍九歧，厥圖以詭。浮山孰產，赤華伊枲元注云：「《山海經多言，其歧五衢」。又云：「四衢之岐也」。王逸以為生九衢中，恐謬。又浮山有草焉，其葉如麻。赤華即枲華也。
52	靈蛇吞象，厥大何如「靈」或作一，大或作骨。巴蛇長百尋，食象三年而出其骨？巴蛇腹象，足覿厥大。三嵗遺骨，其脩已號。
53	黑水●趾，三危安在。吕一作「池」，一作「阯」。
54	黒水滛滛，窮于不姜，●趾則北，三危則南，延年不死，夀何所止！
55	僊者幽幽，夀焉孰慕，短長不齊，咸各有止，胡紛華漫汗而潛謂不死。漫莫干切汗，何干切。《淮南子》注：漫汗不可知。！
56	鯪魚何所？鬿堆焉處鯪音陵，一作「陵」。鬿音祈。堆，多回切。鯪魚人貌邇列姑，射鬿雀峙北號，惟人是食。射音亦。元注云：「《山海經》，鯪魚在海中，近列姑。射堆當為崔鬿。崔在號山如雞，虎爪食人。王逸注誤。朱云：「崔作雀」。。
57	羿焉彈日烏焉，解羽「彈」，一本作「彃」，一本作「斃」，朱云作彈者誤也。柳云：「烏」當作鳥」焉有十日，其火百物羿宜炭，赫厥體，胡庸以枝屈王逸云：《淮南》言堯時十日並出，草木焦枯。堯令羿仰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九，烏皆死，墮其羽翼也。又《史記》：射支左屈右」。。大澤千里，羣鳥是解元注云：「《山海經》曰：「大澤，千里羣鳥之所解。問作烏字，當為鳥。後人不知因配上句改為烏也。朱云如柳說則別是一事，如舊說為日中之烏，而借解羽二字以問，于義亦通」。禹之力獻功，降省下土四方一本無「四方」字。朱云無四字就「方」字絶句，焉得彼嵞山女而通之于台桑嵞與塗同，禹所娶國，閔妃匹合厥身是繼胡維嗜不同味而快鼂飽一本「維」作「為」「一」本「嗜」下有「欲」字，一本「快」下有一字。王逸云：禹治水道，娶者憂無綱紀耳，何特與衆人同嗜慾，茍欲快飽一朝之情乎。禹懲于續●婦亟合●，當作嵞胈，離厥膚三門以不眡胈，蒲末切，膚毳皮也。禹治水，股无胈三，過其門而不入，眡與視同，呱呱之不䀌而孰圖味呱音孤。泣聲䀌，迄力切，傷痛也？卒燥中野，民攸宇攸暨一本中作于一本宇作字，暨當作塈，息也。
58	啓代益作后，卒然離蠥蠥一作孽，一作孼，並魚列切憂也，彼呱克臧啓也，俾姒作夏姒音似，夏姓。獻后益于帝，諄諄以不命，復為叟耆，曷戚曷孽。
59	何啓惟憂而能拘是達皆歸射□音菊，窮也，而無害厥躬，呱勤於德，民以乳活，扈仇厥。正帝授柄以撻兇窮，聖庸夫孰克害扈侯，古切舊說，禹以天下禪益天下，去益而歸啓，於是有扈不服。
60	何后益作革，而禹播降。
61	益革民艱，咸粲厥粒。惟禹授以土，爰稼萬億，違溺踐垍。巨，志切，堅土也。休居以康食，姑不失胡往不道。一本「失」字下有「性天」字。
62	啓、棘、賓商，《九辯》、《九歌》。《山海經》：夏后氏上三嬪于天，得九辯》、《九歌》以下注啓，登天而切其樂。王逸云：棘，陳也。賓，列也。言啓陳列宫商。
63	啓達厥聲，堪與以呻辨同容之序。帝以●嬪●，莫●切何勤子屠母而死，分竟墜一作「墜」，與地同。朱云作「地」。
64	禹母產聖，何疈厥旅。彼淫言亂噣，聰馘以不處潘云疈，普逼切，判也，裂也。「旅」，當作「膂」，脊骨也。《帝王世紀》：「禹腷剥母背而生噣。陟，救切，與咮同口也。聝，去獲切，或从馘。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羿，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嬪朱云作胡射夫河伯云：「河伯化為白龍遊於水旁。羿，見射之，眇其左目。羿又夢與洛水神，宓妃交」。。夷羿滔荒一本作淫。割更后相夫孰作厥孽，而誣帝以降，震皜厥鱗，集矢于皖潘云：「華板，切字，當從目，大目也。羿，射河伯《左目》。肆叫帝不諶，失位滋嫚，有洛之嫮胡故切好也。焉，妻于狡。
65	馮珧利決封狶，是射何獻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朱云：馮，音慿，滿也。珧，音遥。蜃，甲也，以飾弓，决以象骨，為之以鈎。●羿，獵射封豕，以其肉膏祭天天，猶不順之。夸夫快殺，鼎豨以慮，飽馨膏腴。帝叛德，恣力胡肥台舌喉而濫厥福。台，音怡，我也。
66	浞娶純狐，●妻爰，謀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朱云：浞七角切浞娶純狐氏女，●惑愛之，遂與浞謀殺羿也。吞，滅也。揆，謀也。何羿之射藝勇力，而其衆交進吞謀之。寒，讒婦謀后，夷卒戕荒，弃于野，俾姧民是臧，舉土作仇，徒怙身弧，《左傳》：襄公四年，夷羿滛于原獸。寒浞，伯明氏之讒子弟也，行滛于內，殺而烹之。阻窮西征，巖、何越焉！化為黃熊，巫何活焉！一本「化」字下有「日」字。王逸云：阻，險也。窮，窘也。越，度也。堯放鮌羽山，西行度，越岑巖之險，因墮死。化為黃熊，豈巫所能活！鯀殛羽巖，化黃而淵，《左傳》：昭公七年，堯殛鯀于羽山，其神化為黃熊，入于羽淵。咸播秬黍，莆藿是營。「藿」，一作「雚」。王逸云：禹平水土，萬民皆得耕，種于雚莆之地。子宜播殖稺于丘、于川。維莞維蒲，維菰維蘆。丕徹以圖民，以讙以都。「子」，一作「予」。稺，音雉，初稼也。莞，胡官切，一音官。
67	何由并投？而鮌疾脩盈王逸云：「疾，病也。脩，長也。盈，滿也」。。堯酷厥父，厥子激以功。克碩厥祀，後世是郊左昭七年，鯀為夏郊。白蜺嬰、茀胡為此堂茀音弗，疑當作「霏」。王逸云：「蜺，雲之有色，似龍者也。茀，白雲逶蛇，若蛇者，逶移相嬰何為乎？此祠堂也」。安得夫良藥不能固，臧天式從橫，陽離爰死王逸云：「式，法也。爰，於也。言天法有善隂陽縦橫之道，人失陽氣則死亡」。。大鳥何鳴夫焉？䘮厥體王逸云：「崔文子學仙於王子僑，化為白蜺而嬰茀，持藥與崔文子。文子驚怪，引戈擊蜺中之因，墮其藥，俯而視之。王子僑之尸也。文子覆之以幣，筐須㬰則化為大鳥而鳴，開而視之，翻飛而去，文子焉能亡子僑之身乎？」。
68	王子怪駭，蜺形茀裳，文禠操戈文崔文子也。一本作衣。猶懵夫藥良，終鳥號以游。奮厥篚筐，曶漠莫謀曶，呼骨切，形胡在胡，亡蓱號起雨，何以興之王逸云：「蓱翳雨師名言，雨師號呼，則雲興而雨下」。。
69	幽陽潛爨，陰蒸而雨，萍慿以興，厥號爰所撰，體恊脅鹿何膺之朱本作「撰體，脅鹿何以膺之？王逸云：「天撰，十二神，鹿八足，兩頭」。。氣怪以神爰有奇，軀脇屬支，偶尸帝之隅。
70	鼇戴山抃，何以安之！《列仙傳》：有巨靈之鼇背，負蓬萊之山而抃戲滄海之中。宅靈之丘，掉焉不危。鼇厥首而恒以恬夷出《列子《湯問篇》，釋舟陵行，何以遷之洪興祖云：「鼇負山，若舟負物？今釋水而陵反，為人所負」。？要釋而陵殆，或謫之，龍伯負骨，帝尚窄之龍伯釣鼇，天帝恕短小，其民窄側，格切狹也。
71	惟澆在戶，何求于嫂？何少康逐犬而顛隕厥首澆，五弔切。浞之子。王逸云：「澆往至其嫂戶，佯有所求，因與滛亂。夏少康因田獵，放犬逐獸，遂襲殺澆而斷其頭。澆嫪以力，兄麀聚之，康假以田肆克宇之嫪音勞。又郎到切，妬戀也。女岐縫裳而館同爰止，何顛易厥首而親以逢殆王逸云：「女岐，澆嫂也」。與澆滛佚為之縫裳。於是共舍而宿止少康，夜襲得女。岐頭以為澆，因斷之」！既裳既舍，宜咸墜厥首一本无既「裳」字。
72	湯謀易旅，何以厚之！朱云：「湯」，疑作「康」，謂少康也。「有衆一旅，遂滅過澆」。湯奮癸旅，爰以傴拊，載厥德于葛以詰仇餉。癸，桀名也。傴，委羽切。覆舟斟尋，何道取之！王逸云：「言少康滅斟尋氏，奄若覆舟」。！
73	康復舊物，尋焉保之，覆舟喻《易》，尚或艱之。事見《左傳》哀公元年。桀伐䝉山，何所得焉！妺嬉何肆，湯何殛焉！妺，莫撥切。「嬉」，一作「喜」。惟桀嗜色，戎得䝉妹，滛處暴娛，以大啓厥伐。
74	舜閔在家，父何以鰥？堯不姚，告二女何親？朱，本「鰥」作「鱞」。姚，舜姓。瞽父仇舜，鰥以不儷，堯專以女，兹俾●厥，世惟蒸蒸，翼翼于媯之汭」。女尼，據切。媯，居危切。汭，如鋭切，舜之所居。
75	厥萌在初，何所意焉？璜臺十成，誰所極焉朱云意古億字」。？紂臺于璜，箕克兆之朱云：賢者預見萌芽之端。紂作象箸而箕子歎，果作玉臺十重。，登立為帝，孰道尚之王逸云：「言伏羲始作八卦，修行道，德萬民，登以為帝」。？惟德登帝師以首之洪興祖云：「師一作帥」。登帝謂匹夫而有天下。女媧有體，孰制匠之王逸云：「女媧人頭蛇身一日七十化，其體如此」。。媧軀虺號，占以類之」。胡曰：「日化七十工，獲詭之舜服，厥弟終然為害，何肆？犬豕而厥身不危敗象謀殺舜？舜弟眡厥仇，畢屠水火。夫固優游以聖，而孰殆厥禍？犬斷于德，終不克以噬昆。庸致愛邑，鼻以賦富鼻即有庳象所封邑。吳獲迄古古公，亶父，南嶽是止，孰期去斯？得兩男子太伯，仲雍，嗟伯之仁遜，季旅嶽雍，同度厥義，以嘉吳國。
76	緣鵠飾玉，伊尹烹鵠羮，飾玉鼎。后、帝是饗，何承謀夏桀，終以滅䘮！帝乃降觀，下逢伊摰尹名何條放致罰，而黎伏大說，空桑鼎殷，列子注》：伊尹母居伊水之上，既孕，夢神告曰：「血水出而東走」，无顧明日臼出水，東走十里，其邑盡為水身，因化為空。桑有莘氏女，採桑，得嬰兒空桑之中，故命曰：「伊尹獻其君，令庖人養之」。諂羮、厥鵠，惟軻知言●焉以為不。●，居莧切，又音閑。仁易愚危。夫曷揆曷謀，咸逃叢淵，虐后以劉，揚雄《方言：秦、晉、宋、衞之間謂殺曰劉。降厥觀于下，匪摯孰承條？伐巢放民，用潰厥疣，于，求切。以夷于膚，夫曷不謡！
77	簡狄在臺嚳，何宜●鳥，致貽女何喜！簡狄侍于臺上，吞燕卵而生契。嚳、狄禱禖，契形于胞，胡乙鷇之食而怪焉以嘉。鷇，當作㲉，卵也。該秉季德，厥父是臧。朱云此章未詳，諸說亦異。詳此「該」字，恐是「啓」字。
78	該德●考，考一本作「考」。王逸云：「該，包也。父，謂契也，言湯能包特先人之未德。柳文元《注》云，該謂蓐收王逸《注》，誤案：下文，恒秉、季德，既非人名，子厚之言，亦自相戾。。蓐收于西爪虎手鉞，尸刑以司慝。《國語》：虢公夢神人，面白毛，虎爪，執鉞，立於西阿。史嚚曰：如君之言，則蓐收也，天之刑神也」。胡終弊于有扈，牧夫牛羊。有扈伐啓啟伐滅之，有扈遂為牧豎。
79	牧正矜矜，澆扈爰踣，踣，蒲墨切。王逸云：有扈澆國名少康，為仍牧正，豈子厚承逸之誤歟！干協時舞，何以懷之？王逸云：干求舞，務協和懷，耒也。言少康朱云：舜懐有苖。階干以娛苖革而格不迫以死。夫胡狃厥賊，狃，女久切。平脅曼膚，何以肥之！王逸云：紂為無道，天下乖離懷憂，癯瘦而反，形體曼澤。辛后騃狂無憂，以肥肆蕩弛厥體而充膏于肌嗇，寶被躬焚以旗之。騃，五駭切，辛紂也。紂敗衣寶玉之衣，赴火而死。武王斬紂頭，懸之太白之旗。有扈牧豎云何，而逢？擊牀先出，其命何從！言啓擊殺有扈于牀。扈釋于牧力，使后之民仇焉，㝢啓牀以斮，「㝢」，一本作「寓」。恒秉季德焉。得夫朴牛，何往營班祿，不但還来。朴，大也。殷武踵德，爰獲牛之朴。夫唯陋民是冒而丕號以瑞，卒營而班，民心是市。朱云：湯出獵得大牛，不但驅馳，往耒而已，還輒以所獲徧施禄，惠于百姓。昏微循迹，有狄不寧，何繁鳥萃棘，負子肆情！王逸云：循闇微之道，為夷狄之行，謂解居父聘吳過陳，見婦人負子，欲與之肆情。婦人曰：「墓門雖無人，棘上猶有鴞」。解父狄滛，遭慤以赧彼中之不目而徒以色視，赧，乃板切愧也。●弟並淫，象也。危害厥兄，何變化以作詐！後嗣而逢長象，不兄龔而奮以謀盖。「奮」，一本作「肆」。聖孰凶怒，嗣用紹厥愛。成湯東巡，有莘爰極，何乞彼小臣伊，尹也。而吉妃是得水濱之木，得彼小子。伊尹生空桑中。夫何惡之媵，有莘之婦！莘有玉，女湯巡，爰獲既內，克厥合而外弼于德，伊知非妃伊之知臣，曷以不識胡木化于母，以蝎厥聖，蝎，胡葛切，木中，蠧蟲，喻伊尹喙鳴不良，謾以詭正，盡邑以墊，孰譯彼夢，墊，都念切。湯出重泉，夫何辠尤，朱云：辠，古罪字。重泉，地名，所謂夏臺桀拘湯於此。不勝心伐帝，夫誰使挑之？挑徒了切。王逸云：湯不勝衆心而伐桀，桀先挑之也。湯行不類，重泉是囚，違虐立辟，實罪德之由，辟婢，亦切法也。師慿怒以割，癸挑而讎，癸，桀也。
80	㑹鼂爭盟，鼂，與朝同。何踐吾期！蒼鳥羣飛，蒼鳥，鷹也。孰使萃之到擊紂躬！朱云：「到」作「列」。叔旦不嘉，周公也。何親揆發足周之命以咨嗟授殷天下，其位安施，反成乃亡，其罪伊何？爭遣伐器，何以行之？並驅擊翼，何以將之！
81	膠鬲比漦，雨行踐期潘云：「比毗至切近也」。「漦」，疑當作「嫠剝也」。王逸云：「紂使膠鬲視師」。武王曰：「以甲子至㑹天雨，武王晝夜行，或請休息。武王曰：「膠鬲今報紂矣。甲子不到，紂必殺之」。。捧盎救灼，仁興以畢隨鷹之咸同，得使萃之頸，紂黃鉞，旦孰喜之朱云：「武王以黄鉞斬紂，周公旦不喜，親斬紂頭之事耳」。。民父有釐嗟以美之。位庸芘民仁，克莅之紂滛以害師殛圮之，咸逭厥死，爭徂器之。翼鼓顛禦，讙舞靡之。
82	昭后成遊南土，爰底厥利，惟何而逢彼白雉！王逸云：昭王出遊，南至於楚，楚人沈之，昭王南遊，何以利於楚乎！越裳獻白雉，昭王德不能致，欲親往逢迎之。水濱翫昭，荊陷弑之，繆迓越裳，疇肯雉之。穆王巧梅夫，何為周流，梅芒，改切，貪也。環理天下！夫何索求穆懵祈，招猖洋以遊輪，行九野惟怪之謀胡，紿娛戴勝之獸觴，瑤池以迭謡，左昭十二年，祭公作「祈」，招詩止穆王之心。西王母戴勝與穆天子觴于瑤池之上為謡，曰：「白雲在天，山陵自出道，理修逺山，川間之將子无死，尚能復來！荅曰：萬民平均，吾顧見汝」。妖夫曵衒何號乎！市周，幽誰誅焉，得夫褒姒，朱云：●熒絹切有二龍，止於夏庭，龍亡而漦在。周厲王發而觀之，漦流于庭處，妾遇之而生女弃之。時有謡曰：檿弧箕服，實亡周」。國後有賣是器於市者，以為妖怪，執而戮之，夜得亡去，聞所弃女啼聲，哀而收之，遂奔褒。後褒人入此女贖罪，幽王惑而愛之。
83	孺賊厥詵，爰檿其弧。幽禍拏以夸憚，褒以漁滛。嗜薎殺諫，尸謗屠孰。鱗漦以徵，而化黿是辜。薎，即蔑字。
84	天命反側，何罰何怙朱云反側，言無常也！」
85	天邈以䝉人，么以離胡，克合厥道而詰彼尤違，么，或作厶，音私。齊桓九㑹，卒然身殺。朱云：九糾，通用。卒終也，盖桓公之㑹十有五。
86	桓號其大任，屬以傲幸，良以九合逮孽，而壞彼王紂之躬，孰使亂惑，何惡輔㢸即弼字讒諂是服，比干何逆而抑沈之？雷開何順而賜封之何聖？人之一德，卒其異方。梅伯受醢，箕子佯狂朱本佯作詳，音佯。雷開，佞人。紂無誰，使惑惟志為首逆圖，倒視輔讒以僇寵諸本多無僇字。干異召死，雷濟克后比干雷開、文德邁以被文王也，芮鞫順道醢梅奴，箕忠，咸䘮以醜厚。
87	稷惟元子，帝何篤之，投之于氷上，鳥何燠之何？馮弓挟矢，殊能將之。既驚，帝切激，何逢長之王逸云：「馮大，挟持也」。言后稷長持大強弓挟箭矢」。洪興祖云：「此與下文相屬」，言武王能馮弓挟矢而將之，以殊能」。。
88	棄靈而功，篤胡爽焉。翼氷以炎，盍崇長焉。既歧既嶷，宜庸將焉。紂凶以啓，武紹尚焉。
89	伯昌號衰文王秉鞭作牧，何令徹彼歧社。命有殷之國，伯鞭于西化。江漢滸易歧社，以太國之命以祚武。遷藏就歧，何能依王逸云：文王，朱云：言太王徙其寶藏，来就歧下」。。
90	踰梁槖囊，羶仁蟻萃。《莊子》徐無鬼篇，蟻慕羊肉，羊肉羶」也。殷有惑，婦何所譏？王逸云，謂妲已惑誤於紂，不可復譏諫也。妲滅淫商痡民以亟去，妲丹逹切。痡，音敷，又普呉切，病也。亟，紀力切疾也。受賜兹醢西伯，上告何親就上帝，罰殷之命以不救，朱云：紂醢梅伯以賜諸侯，文王受之以祭，告語於上帝。帝乃親致紂之罪罰，故殷之命不可復救也。肉梅以頒烏不台訴孰？盈癸惡兵，躬殄祀。「烏」，當作「曷」。「癸」，當作「紂」。師望在肆。昌何志！鼓刀揚聲，后何喜后，謂文王也。昌文，王名。？牙伏牛，漁積內以外萌，歧目厥心，瞭眡顯光，奮刀屠國，以髀髖厥商。髀髖，音陛。寛呂望、屠牛，文王問之，吕望曰：「下屠屠牛，上屠屠國」。
91	武發殺殷，何所悒載！尸集戰何所急，王逸云：尸，主也，載文王木主。發殺曷逞寒民于烹，惟栗厥文考以栗為主。而䖍子以徂征伯林，雉經維，其何故何！感天抑墜，夫誰畏懼！王逸云，謂申生。中譖不列，恭君以雉胡螾訟，蟯賊而以變天地。螾蟯，喻驪姬。皇天集命，惟何戒之！受禮天下，又使至代之！
92	天集厥命，惟德受之，●怠以棄，夫又祐之天祐下民作之君師。初湯臣摰摰，伊尹名，後兹承輔，何卒官湯？尊食宗緒，湯摯之合，祚以久食，昧始以昭末，克庸成績，勲闔夢生，少離散亡，何壯武厲，能流厥嚴。王逸云：吳闔，廬祖父夀夢也。闔廬怨，不得為王，少離散亡，放在外，乃刺王僚，代為吳王，大有功勲。壯，大也。嚴，威也。光徵夢祖光闔，廬名，憾離以厲，仿偟激覆而勇益徳，邁彭鏗斟，雉帝何饗？受夀永多，夫何久長彭祖名鏗，獻雉羮於堯。鏗羮于帝，聖孰嗜味？夫死自暮，而誰饗以俾夀？中央共牧，后何怒？蠭蟻微，命力何固歧首之蛇争，共食牧草自相齧。螝齧已毒，不以外肆，細腰羣螫，夫何足病！螝，胡對切。一云虺字。驚女采薇鹿何祐？北至回水萃何喜！王逸云：昔者女子采薇菜，有所驚而走。萃止也。女子驚而北走，至于回水之上，止而得鹿，遂有福喜。朱云未詳。
93	萃回偶，昌鹿曷祐以女。
94	兄有噬犬，弟何欲易之以百兩」，卒無祿。元注云：問云百兩，蓋謂車也。王逸以為百兩金，誤也。朱云：舊注以為秦公子鍼之事，然與《左傳》不同，未知是否。
95	鍼欲兄愛以快侈，富愈多，厥車，卒逐以旅。晉語：秦后子奔晉，車千乗。薄暮雷電歸，何憂厥嚴，不奉帝，何求伏匿穴處！爰何云：荊勲作師，夫何長先！悟過改更，我又何言！」王逸云：「屈原書：壁所問畧訖日暮，故去，天雨雷電復至，自解曰：「歸何憂乎？」朱云：此下皆不可曉。
96	咨吟于野。胡若之佷嚴墜誼，殄丁厥，任合行違，匿固若所咿嚘音伊，憂忿毒，意誰與醜齊徂秦，㗖厥詐讒。登狡庸咈，以施甘恬。禍㐫亟鋤，夷愎不可，化徒若罷音疲，勞也。吳光爭國，久余是勝吳光即闔閭。何環穿自閭社丘陵爰出子文一本作環閭。穿社以及五陵，是淫是蕩，爰出子文。朱云：子文事見《論語》，他則不可曉矣。吾告堵敖以不長朱云：「堵敖者，楚文王子成王兄也。，何試上自予，忠名彌彰「試」，一本作「譏」，「予」一本作「與」「彰」，一本作章。
97	闔綽厥武，滋以侈頺，於菟不可以作怠焉庸歸，元注云：問云：爰出子文哀，今無此人，但任子蘭也。王逸云：子文之母，鄖公之女，旋穿閭社，通于丘陵，以淫而生子文，弃之有虎乳之。楚人謂乳為穀，謂虎為於莬，故名穀於菟。穀，如口切。於，音烏。莬，音徒。欵吾敖之閼以旅尸。元注云：楚人謂未成君而死曰敖。堵敖，楚文王兄也。今哀懷王將如堵敖，不長而死，以此告之。逸注以為堵敖不長，楚賢人大謬。誠若名，不尚曷極而辭！元注云：一本作食，姑不失聖人，胡往不道。朱文公云：屈原彷徨山澤，見楚有先王之廟及公卿祠堂，圖畫天地、山川、神靈、琦、瑋及古聖賢怪物行事，因書其壁，呵而問之，以渫憒懣。舊注之說，徒以多識異聞為功。唐柳宗元始欲質以義理，為之條對，然亦學未聞道，而誇多●巧之意，猶有雜乎其間。
98	柳河東集注巻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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