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孔六帖 : 卷二十六 - Chinese Text Proj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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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欽定四庫全書
2	白孔六帖卷二十六　　唐　白居易　原本宋。　孔　傳　續撰。
3	忠義一　　　　　忠孝二不忠三　　　　　義四義感五　　　　　智六智謀七　　　　　信八仁九
4	忠義一
5	白不以財貨汙人，後漢朱暉為郡吏，太守阮況欲市暉，牛不與，曰：恐以財貨汙君，況卒厚贈，非有愛也。請代長吏死。劉平為彭城吏。龐萌反，攻郡，刺史孫萌平冒刃伏萌上，請以身代。賊劍刃止萌中，瘡氣絶蘇，求飲，平以己瘡血飲之。袁渙感劉備，劉備死，羣臣皆賀。袁渙不賀表。渙以嘗為劉備舉史。冒灋辭故主。愍懐太子廢，有司不許，宮臣送江統冒禁，至伊水拜辭。夙沙釐隨，見上門。欒布哭彭越布為梁大夫，使齊、漢梟越首。布還，奏事越頭下，祠而哭之。代太守罪，後漢周嘉，高祖，父名燕，宣帝時為獄曺掾。太守欲枉殺人，燕諌不聴死家，詣闕詔覆。考燕曰：願著燕名，但言時病拷掠，辭無撓當下蠶室，不食而死。七賢，袁秘為郡門下議生，從太守趙謙擊黃巾，軍敗，與功曹封觀等七人以身捍刃，皆死。謙得免，詔復其門，號七賢。負太守逃，劉茂為門下掾。赤眉攻郡，殺長吏，茂負太守孫福，踰牆藏穴中得免，晝隠夜，求食百餘日，賊去，乃歸府。叱辱官長者，晉王育字伯春，太守桓宣命為主簿，宣左遷萬年令。杜令王攸詣宣，宣不迎。攸曰：「卿為二千石，吾所敬也，今吾儕耳，何不見迎！欲以小雀遇我使畏死鷂乎！」育執刀叱攸曰：主辱臣死，小縣令敢輕辱吾，君將刺之！宣跣下抱育，乃止。由是知名。歸故主，曹公擒闗侯，禮之甚厚，而顧其無久留意。張遼以情問之，侯曰：極知曹公待我厚禮，然受劉公恩誓以共死不可背，要當立効報曹公而後歸。及侯獲顔良，曹公知其必去，重加賞侯，封所賜拜書告辭而去，奔先主曹公，不令追之。官長引為證，後漢吳詠嘗為馬賢所辟，又為太尉龎參掾。賢參相誣，罪應死，各引詠為証，詠計理無兩直，自刎而死。二人慙和解。涼州刺史張範祭其墓，旌其子。舉幡募救罪，鮑宣，字子都。坐拒閉使者大不敬，下獄當死。弟子王咸舉幡募救宣者㑹此，諸生㑹者千餘人，遮丞相車，又守闕，遂得減死一等。行賂免長吏罪，太守尹端以朱俊、公偉為主簿，端坐死罪，俊行賂得減。端不知俊亦不言。行賂減罪，史弼，字公謙，坐罪舊舉孝廉，魏邵賣郡邸行賂，得減死。變姓名，鄧融請亷范為功曹，融下獄，范變姓名，卒為獄吏管䕶之。及出獄，又收養融。孔來事可為，馬周疏：臣不幸早失父母，犬馬之養已無所施，顧來事可為者，惟忠義而已。忠正義烈，天下所推。朱敬則睿宗嗣位，嘗曰：神龍以來，忠於本朝者，李多祚、王同皎、韋月将、燕欽融竝褒復矣，尚有遺者耶？劉幽求曰：朱敬則忠正義烈，天下所推，往為宗楚客、冉祖雍等所誣，謫守刺史。長安中嘗語臣曰：相王必受命，當悉心事之。及韋氏干紀，臣遂見危赴難，雖天誘其衷，亦敬則啟之，於是追贈。名與岱崧等，武元衡賛賢者於忠義，寧以一不幸，遽使慊然於其心哉！要躬可殞而名與岱、崧等矣。其言忠義，下皆畏恱，張建封治徐十年，其言忠義感激，故下皆畏恱。忠義奮發，令狐彰、李吉甫奏彰將死，籍上土地兵甲，遣諸子還第，彰同時河朔諸鎮傳子孫熏灼數代，唯彰忠義奮發，而長子無辜皆竄死。今通幸存，惟陛下用之。天下以忠義多田氏，田宏正徙成徳，其子布為河陽節度使，父子同日受命。時韓洪與子公武亦皆領節度，而天下以忠義多田氏。忠義為當世所高，田布諸子皆有方面功，以忠義為當世所高。我世唐臣守忠義，顔杲卿至洛陽，祿山怒曰：吾擢爾太守，何負而反！杲卿嗔目罵曰：汝營州牧羊羯奴耳，竊荷恩寵，天子負汝何事，而乃反乎！我世唐臣守忠義，恨不斬汝以謝，上乃從爾反耶！祿山不勝忿，縛之天津橋柱，節解以肉噉之，詈不絶賊，鈎斷其舌曰：復能詈否！杲卿含胡而絶矣。張廵令狐潮素善廵至城下，情語廵曰：本朝危蹙，兵不能出闗，天下事去矣。足下以羸兵守危堞，忠無所立，盍相從以茍富貴乎！廵曰：古者父死於君，義不報，子乃銜妻孥怨，假力于賊以相圖。吾見君頭干通衢，為百世笑，奈何！潮赧然去！不可為不義屈，城陷，與逺俱執。子竒謂廵曰：聞公督戰，大呼輒眥裂血面，嚼齒皆碎。何至是，曰：吾欲氣吐逆賊，顧力屈爾。子竒怒，以刀使抉其口，齒存者三四，駡曰：我為君父死，爾附賊，乃犬豕也，安得久乎！竒服不其節将，釋之。或曰：彼守義者，烏肯為我用！且得衆心可留，乃以刃脅降，廵不屈。又降霽雲，未應，廵呼曰：南八男兒死爾，不可為不義！屈霽雲笑曰：欲将有為也，公知我者敢不死！亦不肯降。乃與姚閭、雷萬春等三十六人遇審。程千里事見攻守門。龐堅賊縛致東京，将磔解之。有說祿山曰：義士也。彼為其主，殺之不祥，乃縛於樹，比且死，見者哭之。臨刑色不變，符令竒、田承嗣引令竒為右職，田恱拒命，馬燧敗之，子璘乃以衆降燧。璘之出，與三子同降，恱怒，引令竒切讓，令竒罵曰：爾忘義背主，旦夕死，吾敎子以順殺，身庸何悔！鈞死，愈爾逺矣！恱怒，奮而起，令竒臨刑色不變。孫揆昭宗討李克用，以揆為兵馬招討制置副使。克用伏兵刀黃嶺，執揆，厚禮而將用之，曰：「公軰當從容廟堂，何為自履行陣也！」揆大罵不詘。克用怒，使以鋸解之，鋸齒不行。揆謂曰：死狗奴！解人當束之以板，汝軰安知行刑者！如其所言詈，不輟至死。以忠義相提衡，鄭從讜時鄭畋以宰相鎮鳳翔，移檄討賊。兩人以忠義相提衡，賊尤憚之，號二鄭云。大閑，忠義傳：序夷、齊，排周存商，商不害亡而周以興，兩人至餓死不肯屈。卒之武王蒙慙徳而夷齊為得仁，仲尼變色言之，不敢少損焉。故忠義者，真天下之大閑歟！姦鈇逆鼎，搏人而肆其毒，然殺一義士，則四方解情，故亂臣賊子赧然疑沮而不得逞，何哉？欲所以為彼者而為我也，義在與在，義亡與亡，故王者常推而褒之，所以砥礪生民而窒不軌也。李𤣥通拜定州總管，為黒闥所破，愛其才，欲以為將。𤣥通曰：「吾當守節以報，烏能降爾賊邪！」不聴，囚之。故吏有餉飲饋者，𤣥通曰：「諸君見哀，吾能一醉。遂縱飲，謂守者曰：「吾能劍舞，可借刀」。守士與之曲終，仰天太息曰：大丈夫撫方面，不能保所守，尚何視息邪！乃潰腹死，帝為流涕。盧奕安祿山陷東都，奕自朝服坐臺，被執将殺之，即數祿山罪，徐顧賊徒曰：「為人臣者當識逆順，我不蹈失節，死何恨！」觀者恐懼。奕臨刑西向再拜而辭，罵賊不空口，逆黨為變色。李紳李錡辟掌書記，㑹使者召錡，稱疾，即脅使者為衆奏天子，幸得留。錡召紳作疏坐錡前，紳陽怖栗，至不能為字，下筆輒塗去，盡數紙。錡怒罵曰：何敢爾，不憚死邪！對曰：生未嘗見金革，今得死為幸。即注以刃，令易紙復然。或言許縱能軍中書，紳不足用，召縱至，操書如所欲，即囚紳獄中，錡誅，乃免。或欲以聞，謝曰：本激於義，非市名也。乃止。願至賊中諭天子至意。吳漵、朱泚反，願至賊中諭天子，至意，帝大恱。漵退謂人曰：吾知死無益而决見賊者，人臣食祿死其難所也。方危時，安得自計，且不使陛下恨下無犯難者。即日齎詔見泚，具道帝待以不疑者，而泚業僭逆，故留漵客省不遣，卒被害。竄伏里中，蔣沇、徳宗出奉天，沇奔行在，為賊所拘，欲誘署偽職，沇絶食，不應命，竄伏里中，不復見。京師平，乃出本傳。顧忠義可為者，聞而黙則不安。裴潾傳：張臯上疏，臣蓬葭之生，非以邀寵，顧忠義可為者，聞而黙則不安。郤唐兵升殿，姚思亷遷代王侍讀，高祖定京師，府僚皆奔亡，獨思亷侍王兵将升殿，思亷厲聲曰：唐公起義，本安王室，若等不宜無禮於王。衆眙卻，布列階下。帝義之，聴扶王至順王閤，泣辭去，觀者歎曰：仁人有勇，謂此人乎！忠義盖天性，王彥章武人，不知書，常為俚語，謂人曰豹死留名。其於忠義蓋天性，五代史。能為國家死。姚洪自董璋為梁將時，洪嘗事璋，後事唐為指揮使。長興中，遣洪将千人戍閬州。董璋反，遣人以書招洪，洪得璋書，輒投厠中。後璋兵攻破閬州，執洪璋曰：爾為徤兒，我遇汝厚，奈何負我邪？洪罵曰：老賊！爾昔為李七郎奴，掃馬糞，得一臠殘炙，感恩不已。今天子用爾為節度使，何可反邪！吾能為國家死，不能從人奴以生！璋怒，然鑊於前，令壮士十人刲其肉而食，洪至死大罵。明宗聞之泣下，錄其二子而厚䘏其家。五代史。不忍背唐。張敬達，契丹兵圍敬達，楊光逺勸敬達降晉，敬達自以不忍背唐而救兵且至，光逺促之不已。敬達曰：諸公何相廹邪！何不殺我降！光逺即斬敬達降。契丹耶律徳光聞敬達死，哀其忠，遣人收𦵏之。罵寇城上。沈斌，晉開運元年為祁州刺史，契丹犯塞，至于榆林，過祁州，斌以州兵邀之，契丹以精騎剗門，斌兵多死，城中無備，寇將趙延夀留兵急攻之，延夀招斌降，斌從城上罵延夀曰：公父子悮計，陷于腥羶，忍以犬羊之衆，殘賊父母之邦，斌能為國死，不能効公所為也！已而城陷，斌自盡其家屬皆没于敵，竝五代史。争淬伏讎之刃，各懐報國之心，爭淬伏讎之刃，破朱泚露布于公異。羽義翼忠，若鸞若鴻，呂溫，房元齡賛。身得輕用者忠與義，有生所甚重者，身也，得輕用者，忠與義也。身可殺，名不可死志也。孝友序。捐生以趣義者，寜豫期，垂名不朽而為之，故次序夏侯端以來，凡三十三人，于左方同上。忠義感人李晟無積貲輸粮，提孤軍，抗羣賊，身佩安危而氣不少衰，徒以忠義感人，故豪傑樂為之死耳。本賛。秉義挺忠，崒然，不可奪同上。紀信乗黃屋以誑楚，赴丹焰而存漢，數千年間，一人而已，賛皇公三良論。忠義之心，豈膏肓之所羈絆！栁宗元賦。自古忠臣義士之難得，五代之亂，三人者或出于軍卒，或出于偽國之臣，可勝歎哉！忠義之徒泣血固守，郭曙傳：徳宗詔曰：「四鎮二廷，統西夏五十七蕃十姓部落，國朝以來，相與率職，自闗隴失守，王命阻絶，忠義之徒，泣血固守，奉遵朝法，此皆侯伯守将來修共治之効，朕甚嘉之。何亡忠誼至是！郭子儀吐蕃等掠涇、邠，子儀屯涇陽，軍纔萬人，比到，寇騎圍已合，子儀以數十騎出，免胄見其大酋曰：諸君同艱難久矣，何忽亡忠義而至是邪！李景稱臣，願割地輸貢賦，以效誠欵，而仁贍獨堅守不可下，世宗使景所遣使孫晟等至城下招諭之，仁贍子崇諫幸哭其父病，謀與諸將出降，仁贍立命斬之，監軍使周廷構于中門救之，不得，於是士卒皆感泣，願以死守夀州，故治夀春，世以其難尅，遂徙城下蔡而復其軍曰忠正軍曰：吾以旌仁贍之節也！」五代史。
6	忠孝二
7	白以孝事君則忠移孝為忠。　王遵忠臣見孝部。君親在難，魏夏侯肯年十三，漢中之敗，左右提之以走，肯曰：「君親在難焉。所走死，奮劍以沒。王經辭母，魏王經為尚書，高貴郷公，欲討司馬文王。王沈、王經皆預謀謀。訖，沈走告文王，經獨不行。被收，泣辭母母，顔色不變，曰：為子則孝，為臣則忠，人誰不死！死得所，何恨之也！」方寸亂矣。蜀徐庶從先主曹公獲其母，庶辭先主而指之心曰：「本欲與將軍共圖覇業以方寸之地，今失老母方寸亂矣，無益于事。遂詣曹公。忠孝萃於一門，晉卞壺為蘇峻苦戰死，二子𥅘、盱見父沒，同赴賊見害。母撫二子屍曰：「父為忠臣，汝為孝子，何恨徴士！翟陽曰：父死於君，子死於父，忠孝萃于一門。違孝徇忠，晉溫嶠字太真，欲将命母，崔氏固止之，嶠絶裾而去。後母亡，阻亂不獲歸𦵏。不以母辭，周處為中丞，朝廷惡其彊直，及使𨽻夏侯駿西征孫秀，知其将死，謂之曰：卿有老母，可以辭處。曰：忠孝不兩全，既辭親事君，父母安得而子乎！今日我死日也。代父死罪，史石奢相楚行縣，有殺人者追之，乃其父也。縱父而自悔曰：「以父立政不孝，廢法縱罪，非忠也」。遂自刎以死。隨母亡，畢諶為兖州別駕張邈劫其母弟妻子，太祖謝遣之，曰：卿老母在彼，當去」。諶頓首無二心，既出，遂亡。呂布破張邈，生得諶。諶懼，太祖曰：孝于親豈不忠于君！君子不罪之，用為魯相。孔立身成名，王珪拜禮部尚書兼魏王師。王問珪何以為忠？孝珪曰：陛下，王之君，事思盡忠。陛下，王之父，事思盡孝，可以立身，可以成名。奉上忠，事親孝。李勣卒，帝曰：勣奉上忠，事親孝，歴三朝未嘗有過。韓琬舉茂才名動里中，刺史行郷飲餞之，主人揚觶曰：「孝于家，忠于國。令始充賦請行無算爵，儒林榮之。諄諄必忠孝，承乾好慢游，然懼帝祕其迹，臨朝言諄諄必忠孝。無敢舉者。大中間，丞郎宴席，蔣伸在坐，忽酌一杯言曰：「坐上有孝於家、忠於國及名重於時者，飲此爵。衆皆肅然，無敢舉者。獨李公景讓起，引此爵。蒋曰：此宜然南部新書。不兩立，于志寕母䘮免，有詔起復本官，固請終䘮。帝遣岑文本、郭譬曰：「忠孝不兩立，今太子須人敎約。卿彊起為我卒，輔𨗳之志，寕乃就職！觀書所志，惟忠孝大略桓彥範觀書所志，惟忠孝大畧誅二張也。張柬之勒兵景運門，将遂夷諸武。桓将起事告其母，母曰：忠孝不竝立義先國家可也」。敎子弟濮陽，吳君敎子弟，未嘗不以忠孝端其本，柳宗元序。不孝不忠，為茍榮冒祿圈牢之物不若也。帝嘉其切直。蘇源明諫親征。忠孝吾子，梁臣牛存節病，召歸京師，将卒語其子知業曰：「忠孝，吾子也，不及其他」。忠孝，臣子之大節，唐家人傳：無父烏生無君，烏以為主。而世之言曰：為忠孝者不兩全，夫豈然哉？君父，人倫之大本。忠孝，臣子之大節，豈其不相為用而又相害者乎！抑私與義而已矣。蓋以其私則兩害，以其義則兩得，其父以兵攻其君，為其子者從父乎，從君乎？曰：身從其君，志從其義可也。能事其親以孝，然後能事其君以忠，若烏震者，可謂大不孝矣，尚何有於忠哉！本傳：思履其迹，馬周臣每讀前史，見賢者忠孝，未嘗不廢巻長，想思履其迹。褒忠以勸臣，節旌孝以激人倫。李源傳：父死賊手常悲憤不仕。李徳裕薦曰：天寶時，士罕伏節，逆羯始興，委符組，棄城郭者不為恥，而憕約義同列，守位自如，抵刃就終，臣節之光由憕始。而源天與至孝絶心，仕祿五十餘年，常守沉黙理契，深要一亂，關析百慮，洗然抱此，精節棄於清世，臣竊為陛下惜之。穆宗下詔曰：昔盜起幽陵，振蕩河、洛，贈太尉憕處難居首，正色就死，兩河聞風，再固危壁，殊節卓焉。源有曽參之行巢父之操，泊然無營，汔此高年。夫褒忠所以勸臣節也。旌孝，所以激人倫也，其以源為諫議大夫。源謝辭吐哀，慤無所受。學者學為忠與孝，陽城遷國子司業，引諸生告之曰：「凡學者，所以學為忠與孝也。諸生有久不省親者乎？明日，謁城還養者二十軰。忠孝之門，舊史：劉褘之拜中書舍人，轉相王府司馬。高宗謂曰：「相王，朕之愛子，以卿忠孝之門，藉卿師範，所冀蓬生麻中，不扶自直耳」。雖在千百年之前，猶敬而慕之。韓愈上李尚書，書愈也，少從事于文學，見有忠于君、孝于親者，雖在千百年之前，猶敬而慕之。况親逢閤下，得不候于左右以求効其懇懇。馮伉授醴泉令，著喻䝉書十四篇，敎以忠孝，郷郷授之，使轉相敎督。本傳。
8	不忠三
9	白臣一主二姧以事君棄君於惡私政，贊私劉因毀信廢忠移事智伯豫讓，交私諸侯，漢法。孟子曰：長君之惡其罪小，逢君之惡其罪大。逢，迎也，謂先意𨗳之為惡。居下訕上要君者無上利祿，三違不出境，則利祿也。雖曰不要君，吾不信也。言不忠信。語賊人之主，事君不忠，非孝也。禮貳心懐貳，孔為臣不忠！王鉷弟銲，鉷與銲，召術士語不軌，術士驚，引去，鉷捕殺之以絶口。銲與邢縡善，鉷亦交縡與銲謀引右龍武軍萬騎燒都門，誅執政作難。先二日事覺，帝召鉷付告牒。鉷意銲與縡連，故緩其事，但督兩縣尉捕賊，㑹高力士以飛龍小兒甲騎四百至，斬縡，盡禽其黨。國忠奏鉷與謀，帝不信。林甫亦為鉷言，故帝原銲不問。然欲鉷請銲罪，使國忠諷之，鉷良久曰：「弟為先人所愛，義不欲捨而謀存」。帝聞，頗怒，而陳希烈固争，當以大逆。鉷未知，方上表自觧，有詔「希烈訊鉷矣，有司不肯通奏。鉷見林甫，林甫曰：事後矣。俄而銲至，國忠問曰：「大夫與否？」未及應，侍御史裴冕叱銲曰：「上以大夫故官君五品，君為臣不忠，為弟不誼，大夫豈與反事乎！國忠愕然曰：與！固不可隠。不與，不可妄。銲乃曰：「兄不與！」獄具，詔銲杖死，鉷賜死。本傳不諍於君，蘇源明言臣不諍于君不忠也。墜君命，挫國威，白居易、李陵論墜君命挫國威，不可言忠。亦何生為！李觀、晁錯論忠所以補君忠，有不遂，是臣不臣，亦何生為文粹！以不忠為忠，裴延齡引經誼，惑其主以不忠為忠本賛。不忠不孝者斬之。閩王延義更名㬢，自昶世倔彊難制，昶相王倓毎抑折之，㬢亦憚倓，不敢有所發。新羅遣使聘閩，以寶劒，昶舉以示倓，曰：「此将何為？」倓曰：「不忠不孝者斬之」。曦居旁色變五代史。近者楊弁，首為猖狂，扇惑亂卒。今則身膏齊斧，縈及妻孥，生為不忠之臣，死為負義之鬼。李賛皇一品集：賜石雄及三軍勑。古無其比。劉稹乳臭騃童，未有所識，皆是郭誼、王協乗其昏弱，矯托軍情，妄獻表章，欲求襲劉稹。念其一門受戮，便欲自取，寵榮不義，古無其比。朕以誘陷劉稹，皆是此賊。賣上圖全，義難容捨，賜潞州軍人勑書同上。
10	義四
11	白詩，書義之府也。義者利之本也。君能制命為義義以生利。利者，義之和也。義以建利，義以成命，見義不為無勇也，義之與比，禮以行義尊卑有禮，得其宜也，見義不為是為人子，聞而能徙何以憂為？将息争端得知義所，名以義聞，不為義疾疾，病也，見義則不為病，稱以好權爾雖有說，謂之曰義吾則不知，義以為質以義制事，子曰義者天下之斷也，義以為工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小人有勇而無義為盜，大道廢有仁義老子，名以義聞節因事見，失義而後禮老子》。上義為之而有以為老子土地儒有立義以為土地，行而服人，張乃國維管子曰：「國有四維，其二曰義，節不可奪道不可屈，文侯軾廬於干木段干木富於義，故千乗為之軾廬，諸侯為之止戈，馮諼折券於薛人為孟嘗君市義，晉文公出定襄王子犯曰：人未知義，未安其居，文公于是出定襄王以示事君之禮也。石碏滅親大義滅親，謂殺子厚，共叔多行共叔喻驕，蔡仲請討之，荘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敝，子姑待之。，喻於義君子，聞義不能徙是吾憂也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思義君子行則思義，門內恩掩門內之理，恩掩義門外之理，義斷恩，不可刼以兵，文子曰：夫為義者不可刼以兵，不可懸以利。以義衛身，文子曰：世治則以義衛身，世亂則以身衛義。匡邪矯枉，文子曰：義者匡邪以為正，攘險以為平，衞身以為直。方外易曰：義以方外。存義易知終終之可與存義也。達義先王修禮以達義。斷恩見上思義，居則思義。義然！後取。夫行義者，以立言踐行。豈徒徇名安己而已，将以定去就之槩。夫專為義則傷生，專為生則傷義，義重于生，全義可也。後漢不謀舊國，史樂毅去燕之趙，趙王欲圗燕，毅泣曰：臣事昭王，猶事大王，若獲戾敎于他國，終身不謀趙之徒，𨽻况燕昭王後嗣乎！不忘舊主，見上注。慕義，李膺門生皆禁錮。侍御史景毅子實為膺門徒，未有錄牒，故不及譴。毅慨然曰：本謂膺賢，遣子師之，豈可以漏脫名籍！茍安于己自免，歸人義之。争罪，魏王思與梁習俱為西曹令史，思直白事，失太祖旨，將加重辟。時思近出習，代被收，思乃馳還，自陳己罪。太祖歎習之不言，思之職分，曰：軍中有義士二人。不邀功，郭憲，西平人，仁篤，為一郡所歸。韓約失信，衆依羗人，多欲取約邀功，憲責怒曰：「人窮歸我！」約病死，揚達所約送與疏，憲曰：「不生圖之，豈取死人功！」太祖視疏，問憲名不在中達，以情對，賜憲爵闗內侯。黙受罪，後漢段熲討羌凉州刺史郭閎貪其功，稽留熲軍，不進。羌徒久戀鄉，悉反叛。閎歸罪，熲坐徴輸左校。羌覆沒營塢，吏人守闕訟熲。詔問段熲，謝罪不敢言枉，京師稱為長者。自表取罪，雷義，字仲翁，為尚書郎，有同時郎坐事當居刑作，義黙自表取其罪以論司冦，同臺郎覺之，委位自上，乞贖義罪，順帝詔皆除刑。免罪不謝。范滂，字孟博，繫獄，尚書霍諝理之，得免。范到京師，往見諝而不為謝。或讓之，滂曰：「昔叔向嬰罪，祁所奚救之，未聞羊舌有謝恩之辭，祁奚有伐徳之色，竟無言。養老窮，婁護，字君卿，有故人。呂公無子，老窮，託身于䕶，養其妻及公終身。恤孤窮。楊峻，字秀才。同郡王象少孤，為人傭，年十八，見使牧羊而私讀書，被羊主箠楚峻，美其才質，贖象著家中，聘取立屋，然後與别。又，晉許子章聞王育傭牧學讀書，失羊将鬻以償之。章遂代育償羊，給衣食，使與子同學。身長八尺，容貌絶異，復以兄子妻之，為立宅，分之資産，育受之無愧色。太守治病，蜀張嶷，字伯岐。病篤，家貧。廣漢太守何祗通厚嶷與疎闊，乃自舉詣祗，託以治病，祗傾財療治，數年乃愈。以馬易棺，後漢劉翊，字相道，逢病亡者，以馬易棺，脫衣歛之，又逢死，故人困餒於路，因殺所駕牛救之，遂與俱餓。排患。　救患：　救解：　矜窮權濟。　富義　抱義　見得思義仁義為干櫓正路，孟子曰：義者，人之正路也。孔解牛與給䘮事，竇建徳世為農鄉人，䘮親，貧無以𦵏，建徳方耕，聞之太息，遽解牛與給䘮事，鄉黨異之。撫棺號慟，李綱為齊王憲參軍，憲誅，露車載屍，故吏犇匿，綱撫棺號慟，為瘞訖乃去。篤恩義，岑文本撫弟姪，篤恩義。搢紳義之，李義琰章懐太子之廢，盡赦宮臣罪，庶子薛元超等皆蹈舞，義琰獨引咎涕泣，搢紳義之。詣獄自言，李敬元杭州參軍。徐太元哀其僚，張惠以賊扺死而惠母老，乃詣獄自言與惠偕受，薄其罪，惠得不死。太元坐免官，敬元廉知之，擢鄭州司功。可動以義。李多祚、張柬之将誅二張，以多祚素慷慨，可動以義，乃從容曰：「謂将軍居北門幾何？曰：三十年矣。將軍擊鐘鼎食，貴重當世，非大帝恩乎？多祚泣數行下，曰：「死且不忘」。柬之曰：「将軍知感恩則知所以報。今在東宮乃大帝子，而嬖竪擅朝，危逼宗社。國家廢興在將軍，將軍誠有意乎？捨今日尚何在？答曰：「茍緣王室，惟公所使」。乃引天地以自誓，辭氣毅然。柬之遂定謀，以敬暉、李湛為右羽林将軍，命總禁兵，與多祚、王同皎請太子至元武門斬闗入，及長生殿，白武后曰：諸將誅逆臣，易之、昌宗恐漏大謀，不敢豫奏頓首請歸死。后病臥，顧湛曰：我與爾父子不薄，亦豫是邪！知義，蕃将賛曰：夷狄性惇，故其能知義所在者鷙挺不可遷，蓋巧不足而諒常有餘。觀大奈等事君皆一其志，無有顧望，用能功績光明，為天子倚信，至渾瑊、𨁂跌、光顔軰烈垂無窮，惟其諒有餘故也使絶域請代行，狄仁傑同府參軍，鄭崇質母老且疾，當使絶域。仁傑詣長吏藺仁基請代行，仁基咨其誼。舉不失義，思亷以諸生侍孱主，奮然陳大義，挫虓虎而奪之氣，勇夫悍心，禠駭自郤，不敢加無禮于其君。誠使有國家者舉不失義，天下其何以抗之！救韓思忠，王晙朔方元帥，魏元忠討賊不利，劾奏副将韓思忠敗，律當誅，晙以思忠偏禆權不已，制具其人，勇智可惜，不宜獨誅，固争得釋。救魏張，朱敬則進鳳閣鸞臺平章事。張易之誣魏元忠，張說欲誅之，無敢言者。敬則獨奏曰：元忠說秉心忠一，而所坐無名，殺之失天下望，乃得不死」。又宋璟、張易之誣魏元忠有不臣語，引張說為驗将，廷辯說惶懼，璟說曰：名義至重，不可陷正人以求苟免。緣此受謫，芬香多矣。若不測者，吾且叩閤救，將與子偕死。說感其言，以實對，元忠免死。與資錢治䘮，郭元振年十六，與薛稷、趙彥昭同為太學生，家嘗送資錢四十萬，㑹有縗服者叩門，自言五世未𦵏，願假以治䘮。元振舉與之，無少吝，亦不質名氏。稷等歎駭。時人義之。初，重俊被害，官屬莫敢視，惟永和丞甯嘉朂號哭，解衣褁其首，時人義之。義士謝叔方，太宗曰：義士也。贖韋儇妹，趙驊、陳留陷，歿于賊。時江西觀察使韋儇族妹，坐其夫為畿官，不供賊，沒為婢。驊哀之，以錢贖韋，厚為資給，賊平，訪近屬歸之，時人高其義。獨餞於野，皇甫鎛，鎛之貶前，房州刺史班肅以嘗僚獨餞于野，朝廷義之。送臨賀，楊憑所善客徐晦憑得罪，至藍田慰餞，宰相權徳輿曰：「君送臨賀誠厚，無乃為累乎！餘見餞送門。同舍當夕直為代。竇參為萬年尉，同舍，當夕直者，聞親疾惶遽，參為代之。㑹失囚，京兆按直簿劾其人參曰：彼以不及謁而往，參當坐。乃貶江夏尉，人皆義之。申直其寃。劉鄴徳裕以朋黨抱誣死海上，令狐綯久當國，更赦不為還官爵。至懿宗立，綯去位，鄴乃申直其寃，復官爵，世高其義。餉姻家故人沈傅師問餉姻家故人，帑無儲錢，鬻宅以𦵏。行義當時為難，顔泉明其行義，當時以為難。負節義，張廵負節義，或以困阨歸者，傾貲振護無吝。走人所急，辛讜重然諾，走人所急。周贍朋友，甄濟、周贍有緩急，輒出家貲，朋友以義聞。任人之患，李邕下獄，許昌男子孔璋上書天子曰：「任人之患義也」。張廵功狀李翰傳，張廵功狀表上之，帝繇是感悟，而廵大節白於世，義士多之。以義烈聞。李綱孫安仁，安靜自綱，五世同居，安仁、安靜復以義烈聞，世稱李氏不衰。孝義劉家，劉易從遷彭城長史。永昌中，為酷吏周興誣告，坐死将刑，百姓奔走，爭解衣投地曰：「為長史祈福」。有司平直乃十餘萬，當時號孝義劉家」。亡匿坐死，桓彥範御史：李福業嘗與彥範謀反被殺，福業亦流番禺，後亡匿吉州參軍敬元禮家，吏捕得，元禮俱坐死。福業将刑謝元禮曰：「子有親，吾甚愧恨。元禮曰：公窮而歸我，我得已乎？見者傷之。三世不異居，崔𤣥暐三世不異居，家人怡怡如也。列狄仁傑枉，李嶠、來俊臣誣狄仁傑等獄将抵死，敕嶠與大理少卿張徳裕、侍御史劉憲覆驗，徳裕等內知其寃，不敢異。嶠曰：知其枉不申，是謂見義不為者。卒與二人列其枉，忤武后旨，出為潤州司馬。輟馬傾褚以濟。樊澤客河朔相衛，節度使薛嵩表為堯山令，舉賢良方正，次潼闗，雨淖，困不能前，有熊執易者，同舍逆旅，哀之，輟所乗馬，傾禇以濟，自罷所舉，是嵗澤上第。救魏元忠，蘇安恒，魏元忠為張易之兄弟所誣，獄方急，安恒獨申救曰：「王者有容天下之量，故齊其心。能進天下之善，故除其惡。不然，則鬼神馮怒，隂陽紛舛。行而宜之之謂義，韓文原道。分多勻薄，顔杲卿令泉明到河北，求宗屬履謙及父，故将妻子奴𨽻尚三百餘人，轉徙不自存。泉明悉力贍給，分多勻薄，相扶挾度河。再從皆同居。劉審禮再從皆同居，合二百口，內外無間言。元結曰：「信而勇者，可以全義。　雍穆親族翟光鄴雍穆親族，麄衣糲食，與均有無，而光鄴處之晏然。五代史：宗族七百口，每食設廣席，南唐李昪州縣言民孝悌五代同居者七家，皆表門閭，復其繇役。其尤盛者，江州陳氏宗族七百口，每食設廣席，長㓜以次坐而共食，有畜犬百餘，共一牢食，一犬不至，諸犬為之不食。五代、南唐世家。沈斷固分者，義也。文粹：盧藏用紀信碑。荀息守言而死事，豫讓感遇以自殘，石乞烹身以狥白，漸離臛目以報丹，其義則立於大濟則闕焉。同上。視之如鴻毛，白居易、李陵論義重于死，則視之如鴻毛。死不為悔，狄仁傑誠以山東之人重氣義，一往死不為悔。九世同居，孝友傳序：張公藝九世同居，高宗有事太山，臨幸，其居問本末，書「忍」字以對，天子為流涕，賜縑帛而去。請死。陛南金開元初少卿盧崇道徙嶺南，逃還南金匿之，俄為讐人所告，招捕。按南金當重法，弟趙璧詣御史王旭，自言匿崇道者我也，請死。南金言弟自誣不情，旭怪之。趙璧曰：母未𦵏，妹未歸，兄能辨之，我生無益，不如死。旭驚，上狀，𤣥宗皆宥之。舉船、錢帛、奴婢貺之，裴寛尚書：罷部西歸汴流中，日晚，維舟見一人坐樹下，衣服極弊，因命屈之。與語，大竒之，遂為見知，曰：以君才識，必自富貴，何貧云也！舉船錢帛奴婢，貺之客亦不讓。語訖上船，奴婢偃蹇者鞭撻之，公益竒之。芝田錄。敎行於天下。由伯夷之為師也，韓文通解：自商之前千萬年渾渾然，不知義之可換其生也。故伯夷哀天下之偷，且以彊則伏食其葛薇逃山而死。於是後之人竦然而言曰：雖餓死，猶有義而不懼者，況其小者乎！故義之敎行于天下，由伯夷之為師也。與三從昆弟居四十年，朱敬則與三從昆弟居四十年，貲産無異。割股肉啗之，李勣平洛陽，得單雄信，故人也，表其材武，且言若貸死，必有以報，請絀官爵以贖。不許。乃號慟，割股肉啗之曰：生死永訣！此肉同歸于土，為收養其子焉。悉奉廩賙，濟內外親，薛戎悉奉廩賙濟，內外親無疎逺皆歸之。既病，以所有分遺之曰：「吾死矣！」叮持為歸資，衆皆哭而去。匍匐請代，史許敬宗始虞世基與善心同遭賊害。封徳、彝常曰：昔吾見世基死，世南匍匐請代。哭趙持滿，王方翼其友趙持滿誅，死尸諸道親戚莫敢視。方翼曰：欒布哭彭越，義也。周文王掩骼，仁也。絶友義，蔽王仁，何以事君！遂往哭其屍，具禮收𦵏。金吾劾繫，帝嘉之，不罪。無有難色。韓愈書樊宗師孝友聰明，家故饒財，身居長嫡，悉推與諸弟皆優有餘，而宗師妻子常寒露飢餒，宗師怡然處之，無有難色。千金散義士，四座無凡賔李白義救難之謂也。宋子嵩化書。賊相戒無往義門，往依者五百室，李知本事親篤至，與弟知隱雍順，子孫百餘，至貲用僮僕無間也。大業末，盜賊過廬不入，相戒曰：「無往義門，往依者五百室，餘室皆免。捐生以趣義者，寧豫期，垂名不朽而為之孝友序。義在與在，義亡與亡。故王者常推而褒之，所以砥礪生人而窒不軌也。同上欒向儔，宗室李晉坐豫太平公主謀晉就刑，僚吏犇解，惟司功參軍李撝從王如它日晉死，哭其屍盡哀。姚元崇歎曰：欒，向儔也。民性多逆，聖人𨗳之以其義鹿門隠書。六闕相望，朱敬則以孝義世被旌顯。一門六闕相望。裴佶授藍田尉，徳宗詔發畿縣民城奉天，嚴郢為京兆，政刻急，本曹尉韋重規妻乳且疾，不敢免。佶請代役，當時稱其義。義形必霑巾，杜甫詩李自倫六世同居，准式旌表門閭。勑曰：其量地之宜，高其外門，門安綽楔，左右建臺，高一丈二尺，廣狹方正稱焉，圬以白而赤，其四角，使不孝不義者見之，可以悛心而易行焉。五代史：四世同居，兄弟猶同産，劉君良四世同居，兄弟猶同産也，門內斗粟尺帛無所私。武徳中，深州別駕楊宏業至其居，凡六院共一庖，子弟皆有禮節，歎挹而去。兄弟讓死，王遇、弟遐，俱為賊執，將釋一人，兄弟讓死，賊感其意，盡縱之。孝友傳。飛鴞食椹而懐音，背本忘義者不及飛鴞逺矣。窮愁志。鎮澆浮莫如尚義。李源傳。振高義，於流俗之外，栁宗元，上趙宗儒啟。以勇義平國難，上嚴、東川，啟同上。
12	義感五
13	白送人䘮，後漢申屠蟠與濟隂王子居同在太學，子居臨沒，以身託蟠，乃躬推輦送䘮歸，遇司𨽻從事，義之為封傳䕶送，蟠投傳不受也。盗還馬，孔嵩仲山正身厲行，辭公府之京師，宿卞亭，盜竊其馬，尋知是嵩馬，乃責讓曰：孔仲山善士，豈宜侵盜！」送馬還之。刺客不忍殺，崔琦諷刺梁兾，兾令刺客隂殺之。客見琦耕陌，上懐詩諷詠，乃以實告曰：「君賢不忍相殺，君可亟逃，吾亦從此亡矣」。遂去之。琦，音竒。賊不入縣，鄭𤣥還，高宻道遇黄巾見𤣥，皆拜相約，賊不敢入。又袁宏見世亂，乃混迹母，沒不制服，設位世莫能名。黃巾賊入縣，相約不入其廬。託孤，吳陸瑁同郡徐原愛居㑹稽，素不相識，臨死，遺瑁書，託孤㓜瑁為起墓，敎𨗳其子。後漢傳論曰：李膺振㧞汙險之中藴，義生風以鼓動流俗，激素行以恥威權，立亷尚以抑貴勢，使天下之士奮迅感槩，波蕩而從之，幽深牢破，家族而不悔，至於子伏其死，母歡其義壯哉！范滂、孟博將誅辭母，母曰：汝今得與李、杜齊名，吾何恨哉！張儉被捕亡抵孔褒，遇融，融匿之。赤眉弛兵，赤眉過姜詩里。弛兵而過曰：驚乎大孝，必觸鬼神。魏胡昭為鄉里愛孫浪為寇約，不犯胡君。不忍刺。陽球使刺客刺蔡邕，客不忍刺。又劉平使刺先主亦然。又靈公使刺趙盾亦然。孔盗賊過閭不入，李知本事見義門。義城堢，劉君良四世同居，族兄弟猶同産也，門內斗粟尺帛無所私。隋大業末荒饉，妻勸其異居，因易置庭樹鳥雛，令鬭且鳴，家人怪之，妻曰：天下亂，禽鳥不相容，况人邪！君良即與兄弟別處月餘，宻知其計，因斥去妻曰：爾破吾家！召兄弟流涕以告，更復同居。天下亂，鄉人共依之，衆築為堢，因號義城堢。孝義鄉，李自倫六世同居，奉勑淮格，按孝義旌表，必先加按驗，孝者復其終身義門，仍加旌表，得本州審。到鄉老程言等稱，自倫高祖訓，訓生粲，粲生則則生忠忠為生，自倫自倫生光厚，六世從居不妄敕，以所居飛鳬鄉孝義鄉匡聖里為仁和里，准式旌表門閭。義動人倫，無不傷歎。賛皇一品集論田羣狀外議云：田肇緣田羣扺法，不食而終，義動人倫，無不傷歎。伏見後漢河間人尹次、穎川人史玉，皆坐殺人當死，尹次兄初、史玉母諢皆詣官曹求代其命，因縊而物故，漢帝哀之，並赦其死。既有故事，敢不宻陳。假寢夢獲方，恵宣太子業二十二年有疾，帝憂之，一夕容髪為變，因假寢夢獲，方寤而業少間。數日湩流。元徳、秀初，兄子襁褓，䘮親，無資得乳媼，徳秀自乳之，數日湩流，能食乃止。
14	智六
15	白智者樂水智者樂　智者動。　不惑智者智者詐愚用人之智，去其詐智者，見于未萌。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漢書：智者利仁知人者智以恬養智，以智養恬恬，智交相養。智者，天下之達徳也。何如其智，信，不智也。絜瓶之智，守不假器。智者，不失人語。其蔽也蕩，好智不好學。大智，子曰：舜其大智也與！不以智役物，聖人智者心之符，文子：神者智之役，神清則智明，智者心之符，智公則心平。絶聖棄智，人則百倍老子。智不足稱，陽處父不役其身，其智不足稱。智免，禍由智免。臧武仲之智，可謂成人矣。臧文仲不智者三，作虛器。縱逆祀祀，爰居是三不智。智不如葵，仲尼曰：鮑，莊子之智，不如葵葵，能衛其足。智之難也，有臧武仲之智而不容於魯，抑有由也。其智可及。甯武子邦，有道則智，邦無道則愚，其智可及，其愚不可及。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樊遲問智，子曰：務民之義，敬鬼神而逺之，可謂智矣。子曰：人皆曰予智，驅而納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避也，言其愚中庸。樗里之囊，史樗里子，癯多智，秦人號智囊。管仲隨馬，桓公北征，孤竹山失道。管仲曰：老馬之智可師。乃隨馬馬，行果得道。隰朋尋蟻，桓公北征，孤竹無水。朋曰：尋蟻壤可得，水乃掘蟻壤，果然得水。倉舒稱象。魏武欲稱象而不可秤。倉舒曰：載于舟中刻其至，以他物驗之可知矣，太祖大恱。智有餘陳平智周萬物而不遺易，智而不詐張老智士無思慮之，變則不樂莊子。智計歸之，魏賈詡自以非太祖舊臣，而謀䇿深長，懼見猜嫌，閉門而自處，無私交嫁娶，不結高門，天下論智計，竝歸賈氏也。宮之竒在虞，晉不加戎。季梁在隨，楚不為謀。三仁未去，武王還歸不伐殷。智者所慮之於未形，逹者，所規之于未兆。子胥、知姑蘇之有麋鹿。輔果、識智伯之為趙抄。穆生、謝病以免楚難。鄒陽北遊不同吴禍。以賢勇智。　智囊晁錯智如炙輠，史淳于髠智如炙輠輠者，車之盛膏器也。炙之膏流不窮，言如髠之智也。桓範司馬宣王将誅曹爽，桓範赴爽人曰：「智囊去也」。杜預多知，人號知囊。大智若愚不可以無涯之智，役有涯之身莊子。孔處事有疑非智，尉遲恭、隠巢計日急，恭與長孫無忌入白恭曰：處事有疑非智。衛兵數逃，請聴納室」。裴矩，隋煬帝幸江都，衛兵數逃去，帝憂之，以問矩。矩曰：「今乗輿淹狩已二年，諸驍果皆無家人，無匹合則不久安，臣請皆聴納室」。帝笑曰：「公定多智，因詔矩盡召江都女子、孀家，盡恣士所欲，即配之。不為愚者謀，陳子昻奏八科，謂智不為愚者謀。尚謀，又智者尚謀，愚者所不聴。智慮周宻，主鐸智慮、周宻，時論推允。辯給多智，李程辯給多智。天之象，孫思邈曰：智者動天之象，故欲圎。易曰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圎之謂也。望塵以知敵數，周徳威多智，能望塵以知敵數。好謀而成者智，盧藏用紀信碑。其自全近智，泌之為人，其自全近智賛。用智能顯功烈，栁宗元答問，用智能，顯功烈，而麽眇連蹇顛，頓披縻，固其所也。五人智不及一韋公，韋顗論議典據，裴垍、韋貫之、李絳、崔羣、蕭俛皆布衣舊繼為宰相，朝廷典章，多所咨還。嘗曰：「吾儕五人，智不及一韋公」。民性多愚，聖人𨗳之以其智，皮日休鹿門書。智變通之謂也。故居於水化書。
16	智謀八　機權聰悟。　先見附敏，博物，白易人謀鬼謀百姓與能，謀及卿士書，謀之孔臧詩謨謀乎其上《文選》，咨事為謀。　好謀而成。　謀不失利，疑謀勿成，中智以上，荀息謂以璧假道於虞曰：玩好在耳目之前，患在一國之後，中智以上乃能之臣，料虞君中智之下也。運籌帷幄，漢祖曰：運籌帷幄，吾不如子房」。隨㑹其智，傳：隨㑹其智足使也。識理過人，晉謝安毎曰：朝之大事，衆不能决，咨王公無不得」。又魏舒元陽，朝之碎務，無問是非，至於興廢大事，衆莫能斷者，而舒徐為籌之，多出衆表也。知幾其神乎？易。祭仲知權，公羊，宋人執鄭祭仲不名，賢也，為知權。宋人曰：為我出芻而立哭，仲不從，則君必死，國必亡。從其言則可以存易亡。古人有權祭仲，是反于經然後有善也。行權有道，自貶損以行權，不害人以行權，殺人以自生，亡人以自存，君子不為也。未可與權，可與適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權。行中權。　廢中權。　見幾而作不俟終日易。孟子曰：嫂溺，援之，以手權也。男女不親授，禮也。嫂溺不援，是豺狼也」。　王霸視河，後漢世祖為王郎所逐，南奔至呼沱河，使吏具舟楫還，曰：「河流澌無舟可渡。衆皆恐，復使王覇往視霸，欲安衆心，且使至河乃止，遂矯云：冰堅可渡。世祖兵至，河氷已合，遂令霸䕶渡未畢，二車氷乃解也。吾謀適不用嘉謀嘉猷謀於野」。　䂓矩誠設小大必由，彼有人焉謀于長者無謀」。　謀及婦人。　謀及庶人。　謀人之軍師，敗則死之。謀人之邦邑，危則亡之。張儀在，蘇秦度闗變通之間不容髪，機也。先見至誠之道，可以前知，見乎蓍龜動乎四體，國家将興，必有禎祥，國家将亡，必有妖孽，見乎蓍歸，動乎四體，禍福将至，必先知之。先覺，抑亦先覺者是賢乎？知㣲知彰叔、向母聞男聲，晉叔向母聞向男伯石，生視之，及堂，聞其聲而還，曰：「豺狼之聲也，非此莫䘮！羊舌氏遂不視之。子文欲殺越椒，楚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殺之，是子也。熊虎之狀，豺狼之聲，不殺之必滅，若敖氏之族。贈䇿士㑹将歸晉，繞朝知其情，贈之以䇿曰：子無謂秦無人，吾謀適不用也。見事遲，史范雎：隨王稽入秦。穰侯問稽：車中：有客乎？稽曰無。雎曰：穰侯智士而見事遲，向疑車中而忘索之，乃下伏草。穰侯行十里，乃反，使索車中。有先知而無後悔。思鱸魚，晉張翰為齊王所辟，因秋風起，忽思鱸魚，曰：「大丈夫所貴適意耳。遂棄官歸江東。俄而齊王敗，人謂翰有先知之明。軍勝人亡，鍾㑹、鄧艾伐蜀，劉寔字子真，曰：「破蜀必矣，而皆不還，客問之，笑而不答。果如其言先見，皆如此類也。虞不臘矣。晉假道于虞宮之竒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晉不可啟，冦不可玩。虞君不聴宮之奇曰：「虞不臘矣，虢其亡乎！」屈瑕伐羅，楚屈瑕伐羅闘，伯比謂其御曰：「莫敖必敗，舉趾高心不固矣」。果敗。穆叔見趙孝伯曰：趙孟将死，其言偷，且年未五十，諄諄如八九十，不能久矣，偷茍且也。先識後艱智者，見于未萌。求知太早，同見彈以思鴞。辨事方遲，異在途而捜索。許負之識條侯」。　牛生白犢孔父，知其吉祥。位踐朱輪。趙母知其必敗。敏敏則有功、黎民敏徳不忘敏，叔向曰：薳氏有後於楚哉子蕩，承君命，不忘敏。　加之以敏，齊國莊子來聘禮成，而加之以敏《左傳》。告諸往而知來者。　敏於事而慎於言，訥於言而敏于行，囘也，非助我者於吾言無所不說，聞言即解，無所起發増益。吾與囘言，終日不違如愚。黙而識之，無所請益。聞一知十，囘也。聞一知二賜也開敏張放以公主子開敏敏給國語雞肋，楊修，字徳祖，為曹公主簿，操平漢中，欲因討劉備而不得進，欲守之難為功，于是出令，唯曰雞肋，衆莫曉。修曰：夫雞肋食之，無所得棄，可惜也，公歸計决矣。承意觀色，淳于髠以承意觀色為務。再見梁惠王，終無言。惠王問之曰：前見王王，志在逐後見王王志在音。王曰：誠聖人也。聰悟識亡書，漢武帝幸河東，亡書三篋，唯張安世識之，冩得後購，得本相校，一無遺脫。市肆閱書，後漢王充，字仲壬，博學不為章句，家貧無書，游洛陽市，閱所賣書，一見誦得，遂博覽百家之書。記貧人姓名，後漢賈續既孤仕郡，戶曹嵗荒人饑，太守尹興使于都亭設貧人粥，訊名字畢，太守問口說六百人姓名無差謬。博物張華，博物彊記，黙講四海之內，若指掌也。讀諸刺，夏侯湛從祖榮，淵第五子七嵗，日誦千言經目，輒識之，文帝召之。時有客百餘人人奏刺書郷里姓名示之，一徧，復使誦之，不錯一人。應奉讀書，五行俱下，為郡博物君子，晉侯謂子産為博物君子。博物多識，王粲為侍中。識竹簡，晉束晳博物時，嵩山下得竹簡一枚，上兩行科斗字。張華問束晳曰：北漢明帝顯節陵中䇿文也，驗之果然。讀碑覆棋，王仲宣與人共行，讀道邊碑，背而誦之，不失一字。又觀棋局壊，粲為覆之棋者，不信以怕，蓋更以它局為之相校不失一路。識部曲妻子，吳朱桓字休穆，為前将軍，彊識與人，一面數十年，不忘部曲萬口，妻子盡識之。孔謀則通於逺而周於事，栁文，晉問。胷有心者有其謀，陳黯辨謀覆載之中胷有心者有其謀，然其謀則必為已而先為人也，故有孜孜汲汲力于謀者，得之則逸身豐家，不得則嫉時怨命。為天下之謀堯、舜有大寶之位，不傳之子而傳于他人，是為天下之謀得其君也。大禹疏鑿橫流，過其門而不顧啼。嬰為天下之謀，人為出其溺也。后稷勤耕植百榖為天下之謀，人為粒其食也，其謀信如何哉？同上以謀略高自標顯薛逢，杜黃裳善謀賛𤣥齡善謀，如晦長于斷而𤣥齡善謀，兩人深相知，故能同心濟謀以佐佑帝。浩蕩深謀噴江海李白述徳英謀合鬼神，同上贈張相。文種有藏弓之恨，李斯有稅駕之歎，張華顧優游而不獲，傳亮賛識㣲而不免。此四子者，皆神敏知幾聰明志古，圗國致覇，動必成功，而自謀其身，猶有此恨，況常人哉！窮愁志！從容合廟謀，徙倚瞻王室，從容合廟謀杜甫送王信州。曵踵為有疾狀，姚崇資權譎，始為同州。張說以素憾諷趙彥昭劾崇，及當國說懼，潜詣歧王申欵崇。他日，朝衆趨出，崇曳踵為有疾狀，帝詔問之，對曰：臣心有憂，痛不在足。問以故，曰：岐王陛下愛弟，張說輔臣，而宻乗車出入王家，恐為所誤，故憂之。於是出說相州。死，姚崇能筭生張說，崇與張說同為宰輔，頗懐疑阻，屢以事相侵張，銜之頗切。崇既病，戒諸子曰：「張丞相與吾不叶釁隙甚深，然其為人稍懐奢侈，尤好服玩。吾身沒之後，吾同僚當來吊予，汝具陳吾平生服玩，寳帶、重器，羅列於帳前，張若不顧汝輩家事，産族無類矣！若顧此，吾屬無虞，當錄其玩用致公。仍以神道碑為請。既獲其文，登時錄進，仍先礱石以待，至便鐫刻。張丞相見事，常遲于我，數日之後，必當有悔。若徴碑文，以刋削為辭，當引使視其鐫石，仍告已具聞上。元崇既沒，張果至，目其服玩者三四，姚崇諸子，悉如崇戒，不數日，文成敘述該詳，時謂極筆，其略曰：八柱承天髙明之位，列四時成嵗亭育之功，全後數日，果遣使取本，以為辭未周，宻欲加刪改姚氏諸子，乃引使者視其碑，乃告以奏御。使者復命，張悔恨撫，膺曰：死！姚崇能筭生張說，吾今日方知才之不及逺矣。度時舞數，楊纂為吏部侍郎，度時舞數以自進。隨方制變，張獻誠為政寛裕，有機略，隨方制變。得匿名書內鞾中，王鍔善任數待下在淮南時，嘗得匿名書內鞾中，俄取它書焚之，人信其無名者，異日因小罪并以所告窮驗衆以為神明。諷劉𤣥佐，韓滉、劉𤣥佐不朝，帝宻詔滉曰：宜早見天子，不可使夫人白首與新婦子孫填宮掖也」。𤣥佐泣悟。言祿山反狀，韋見素同平章事。明年，祿山表請蕃将三十二人代漢将，帝許之。見素不恱，謂國忠曰：言祿山反暴天下，又以蕃代漢，難将作矣。國忠不應，見素曰：知禍之芽不能防，見禍之形不能制焉，用彼相毎進見，未嘗不為帝狀之。帝不內其語，未幾，祿山果反。機辯橫生，鄭注：守澄與語，機辨横生，鈞達其意，恨相見晚。辯對縱橫。皆合旨，要又言辭敏速，還同宿構，馬上即成曽無㸃竄。薛收舊史。智數敏給，李懐光，人服其敏，楊纂從子昉，武后時為肅機，宇文化及子訴治先䕃，昉方食，未即判，遽曰：「肅機而未食，庸知天下有寃而求食乎！」昉怒，取牒署曰：「父弑隋，主子訴隋資可乎？人服其敏。思致華敏，劉禕之擢中書侍郎。方是時詔令叢繁，禕思致華敏，裁可占授，少選可待也。屬文敏無留思，韋承慶掌天官，選属文敏無留思，雖大詔令，未嘗著藁。為祝成不淹頃。李嗣真，高宗東封還，詔贈孔子太師，命有司為祝。司文郎中雷少頴文不稱旨，更命嗣真，成不淹頃。闇誦六經，日數千言，劉廼少警穎，闇誦六經，日數千言。敏於占對，高士廉觀書，一見輒誦敏于占對。口記徒籍，千人無差，顔春卿調犀浦主簿，嘗送徒于州，亡其籍。至廷口記物色，凡徒籍千餘人，長史陸象先異之。呼指無悮，崔涓性開敏，為兖刺史，受署未盡識卒吏，乃以紙各署姓名，傳襟上過，前一閱後，數百人呼指無悮本傳。廝竪一閱，輒記姓名，李畬遇事蠭鋭，雖廝竪一閱，輒記姓名。士卒居人，一見無不識，張廵守睢陽士卒居人，一見問姓名，其後無不識。官萬貟未嘗忘姓氏，李敬𤣥性彊記，雖官萬貟遇諸道，未嘗忘姓氏。一覽誦千言，有若素習，公在兩臺，有送別四韻詩四十餘首，令公誦之一遍倒覆之，遂不錯一字，其敏悟也如此。韓休、蘇頲文集序。條神䇿軍建置本末。蔣乂遷起居舍人，㑹詔問神䇿軍建置本末，中書討求不獲，時集賢學士甚衆，悉亡以對乃訪，又又條據甚詳，宰相高郢、鄭珣瑜嘆曰：集賢有人哉！明日，詔兼判集賢院。五十年，有聖人出，孫思邈，隋文帝輔政，以國子博士召，不拜，宻語人曰：後五十年有聖人出，吾且助之。太宗初，召詣京師。吾孫為屬吏，孫處約嘗以諸子見思邈曰：俊先顯。侑晚貴，佺福在執兵後皆騐。太子詹事盧齊卿之少也。思邈曰：後五十年，位方伯，吾孫為屬吏，願自愛。時思邈之孫溥尚未生，及溥為蕭丞，而齊卿徐州刺史。倚冰山，楊國忠權傾天下，四方之士爭詣其門。陜州進士張彖力學有大名，志氣高大，未嘗低節于人，人有勸彖令修謁國忠、可圗榮，顯彖曰：「爾軰以楊公之勢倚靠如山，以吾所見，乃冰山耳！或皎日大明之際，則此山當悮人矣！」後果如其言。時人美其先見開元天寶遺事。千里外猶對面語，房𤣥齡高祖曰：「若人機識，是宜委任，毎為吾兒陳事，千里外猶對面語」。
17	信九
18	白大信，不約。　小信未孚。　人未知信末宣其用。信以守禮失信不立。　信以接事。　小所以事大信也，仗徳莫如信。　言以出信敦信書，匹夫一為不信猶不可也，可復之言信近於義，言可復也，車無輗軏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輗，小車無軏，其何以行之哉？用情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著誠去偽禮之經也，作大事不以信，未嘗可也，寡信輕諾必寡信，國寶信國之寶也，信人之所庇。　言要　争端　好信不好學其蔽也絞，伐原示信晉文公二三，其徳不信，信及豚魚，闕而不立寧去兵食，失則何行譬無輗軏、守約推誠忠信以為寶以為甲胄，是曰行先不為人下，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名位不愆，則為民所信。信以行義，義以成命，小國所望而懐也。信不可知，義無所立，四方諸侯其誰不解體？信以守器，動則不失，信則車服可保。節以誠著，名以信聞。子路之言，傳千乗之國，不信其盟而信子路之言，言誠信。季布之諾。諺曰：黃金百斤，不如布之一諾。澶淵之㑹，卿不書，不信也。夫諸侯之上卿，㑹而不信，寵名皆棄。文子不為人下，趙文子能敦信，不為人下也。孔㐀去食，不得已而去於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人無信不立。子路無宿諾，慎于，信也。退三舍，晉文公與楚戰，退三舍以報其徳。守，信也。冒雨赴期。魏文侯與虞人期獵，雨甚，文侯曰：「與人期，不可失信，乃冒雨而赴也。吳起，終日不食。吳起與故人期食不至，起終日不食，來乃食。郭細侯竹馬之期，郭伋，字細侯，行縣有童兒騎，竹馬迎曰：「聞使君來喜，故迎問伋何日？廻伋與之。期及廻，先期不入，留一日，以示信也。范巨卿，雞黍之㑹，范巨卿、張元伯，千里，為雞黍之㑹，及期，果至登堂拜母。尾生抱橋而死，與女子期也。匹夫匹婦自經於溝瀆，子曰：匹夫匹婦之為諒也，自經於溝瀆而莫之知也。信士分財。文子曰：使信士分財，不如定分而探籌。何則？有心者之平，不如無心者之平。晉侯存信去原，晉侯圍原，命三日之粮，原不降命。去之曰信。人之所庇，得原失信！云云。子木棄信不及三年。巨卿赴期，無差千里。進徳，易曰：忠信，所以進徳也。人之所助，者，信也。信以結人。　周仁之謂信復言非信也。言無善惡而必復之，非義信也。不欺之臣，《公羊》曰：區區宋國，猶有不欺之臣。修辭立誠，《易》曰：閑邪存其誠，修辭立誠，所以居業也。不勉而中，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相在爾室，尚不愧于屋漏。著誠之義。小人閒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後厭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己如見其肺肝，然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獨。　茍無盟信，信以發志。　茍信不繼盟無益也，言忠信行篤敬忠信禮之本也，忠信之人可以學禮，臣能承命為信，信於民未施信于民而民信之矣，情欲信。　信而後勞其民。　信而後諫，未信，則以為謗己也。信之所勸者，信也。積善之應，傳子曰：管寧在遼東三十七年，歸海中遇暴風，船沒，惟寧船自若。時夜晦暝，望見火光，趣之得島島，無居人，又無火燼，行者咸異。皇甫謐曰：積善之應也。耿恭拜井，後漢耿恭，字伯宗，守疎勒城，城中無水，穿井十丈，無水。恭整衣冠拜，井泉涌出。神告亭崩，晉徐苗有志行，常宿亭舍，有神告曰：「亭欲崩，遽走出，得免。恥費輕實，恥為辭費也禮。踐言諾責，與其有諾，責寧有已怨也。茍欲全吾言，安得全吾身！史要盟無質，禮子曰：負蒲人之盟云云。大道既隠，小信未孚。稱以行權，爾雖有說。謂之守信，吾則不知。節以名聞。名以信聞。蘇秦以百詐成一信，淮南子云。孔上不信則無以使下，下不信則無以事上。魏徴陳事曰：上不信則無以使下，下不信則無以事上，信之為義大矣。疏曰：貞觀之初，求士如渇，賢者所舉，即信而任之，取其所長，常恐不及。比來由心好惡，以衆賢舉而用，以一人毀而棄，雖積年任而信，或一朝疑而斥。為國保於誠信，又陳事曰：為國基於徳，禮保于誠信。誠信立則下無二情，徳禮形則逺者來格，故徳禮誠信，國之大綱，不可斯須廢也。傳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自古皆有死人，旡信不立。又曰：同言而信，信在言前，同令而行，誠在令外。然則言而不行，言不信也。令而不從，令不誠也。不信之言，不誠之令，君子弗為也。信為萬事本。百姓所歸，禇遂良論延陀請婚。信者疾偽，陳子昻謂信者疾偽。以信質偽，勢不相和，同上。強循遇人，盡信不疑。　雨雪與相期，蕭至忠少與友期，諸路㑹雨，雪人引避，至忠曰：寧有與人期可以失信卒，友至乃去，衆歎服，推誠待士，李愬沉鷙，務推誠待士，故能張其卑弱而用之，賊來降，輒聴其便。人之所助在信，信之所本在誠，陸贄帝曰：朕豈不推誠哉！然顧上封者，惟譏斥人短長，類非忠直，往謂君臣一體，故推信不疑，至憸人賣為威福。今兹之禍，推誠之敝也。贄曰：人之所助在信，信之所本在，誠一不誠，心莫之保。一不信，言莫之行，故聖人重焉。開心待人南霽雲至睢陽，與張廵計事，退謂人曰：張公開心待人，真吾所事也。遂留廵所。精慤而誠。孔述睿貞元四年帝念平涼之難，尤惻怛以述睿精慤而誠，故遣持祠，具稱詔臨祭。與人期雨雪，虎狼不避陸羽奚偽，誠信喜之披心示誠，李尚隠再選河南尹，論議，皆披心示誠。廝䜿待以誠信，曹華至厮䜿，必待以誠信，人以為難。不負約元徳秀，信者美徳，且夫信者，美徳也。秦繆尚之而賢臣莫贖。劉禹錫論書。有死無二者信，盧藏用紀信碑。魯陽廻日，鄒子動天，更無有他，只在誠信，代李石與劉稹書。受君命至於觸槐，賊入趙、孟之門者，覩其盛服將朝，不忘恭敬，悔受君命，至於觸槐，所以知其不為患也。向使趙孟未闢，寢門尚安，衽席思變計之數，無肅敬之容，為盜者必激其怒心，増其勇氣，焉得保其首領哉！推是而言，人不可不誠矣。窮愁志。相欺也，為之符璽，斗斛權衡以信之，韓文。民性多妄，聖人𨗳之以其信，皮日休鹿門書。信慤然之謂也。故居于土宋子嵩化書。智有誠實之謂信同上誠切，李綘嘗因浴堂北廓奏對，極論中官縱侈，方鎮進獻之事，憲宗怒，厲聲曰：「卿所論奏，何大過耶！」絳前論不已，曰：「臣所諌論，于臣無利，是國家之利」。憲宗見其誠切，改容慰喻。舊唐書。
19	仁十
20	白仁者，天下之表。　親為國寶為仁善鄰國之寶也。神福仁而禍滛，體仁足以長人，仁之本與。　仁者安仁智者，利仁，君子去仁惡乎，成名，仁者樂山。　仁者靜。　仁者夀知者樂，可謂仁之方。　仁逺乎哉為仁由己，仁者不憂甚於水火，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水火，吾見蹈而死者，未見蹈仁而死者也，蹈仁同上當仁，不讓于師有仁義大道廢仁者，漢書：仁者，百行之宗。稱曰用權，爾雖有說。謂之仁徳，吾則不知。上仁為之，而有以為老子。三月不違仁，囘也。三月不違仁，其餘則日月至焉而已矣。克寛克仁，民罔常懐，懐于有仁達徳，仁者，天下之達徳。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宣尼訓人，一日能用其力，子曰：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我未見力不足者。顔子好學三月，不違其心。見上注。仲尼曰：臧文仲不仁者三，下展禽廢六闗妾，織蒲。違仁，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求仁得仁，伯夷、叔齊，不食周粟。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好仁不好學，其蔽也愚。仁親以為寶，舅犯曰人，無以為寶，仁親以為寶。注云：仁親，行仁也。仁之為器，子曰：仁之為器，重其為道，逺舉者莫能勝，行者莫能致也。與仁，子罕，言利與命與仁。若聖與仁，則吾豈敢？仁則吾不知也。　仁以自衛，家語：古之君子以仁自衛。惻隠之心孟子曰：有惻隠之心，仁也。無惻隠之心，非人也。仁而不武。無能逹也。里仁為美。處仁擇不處仁，焉得智。依於仁游于藝天下歸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仁有三與仁同功而異情。有安仁有利，仁有勉彊為仁。仁之難成久矣。　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見小人而仁者，人而不仁，如禮何，其仁不足稱也舅犯見利，不顧其君，其仁不足稱也，放麑董仲舒春秋决獄曰：君獵得麑，使大夫持以歸，大夫道見其母隨而鳴，感而縱之，君慍議罪未定，君病恐死，欲託孤㓜乃覺之，大夫其仁乎？遇麑以恩，況人乎！乃釋之以為子傅，於議何如又淮南子：孟孫獵得麑，使秦巴持歸烹之，其母隨而啼，巴不忍去之。孟孫怒，逐秦巴西，居一年，取為子傅，曰：夫一麑猶不忍，況人乎？董仲舒曰：君子不麛不卵，大夫不諌使持歸，非也。然而中感母恩，難廢君命，徙之可也。力行近乎仁禮不背本，范子曰：不背本，仁也。不忘舊信也。無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雖大必濟。取數多者仁也田子方養老馬孔仁者有勇，段秀實賛曰：栁宗元曰：太尉為人常低首拱手行歩，言氣卑弱，未嘗以色待物視之，儒者也。遇不可必其志，决非偶然者。宗元不妄許人，諒其然也，非孔子所謂仁者必有勇乎？臨事或折正，韓休、蕭嵩以休柔易，故薦之。休臨事或折正嵩，嵩不能平。宋璟聞之曰：不意休能爾，仁者之勇也」。仁恩溥博郝處俊帝曰：朕昔從幸未央宮，羣仗既過，有橫刀伏草中者，先帝斂轡，却謂朕曰：事發當死者數十人，汝可命出之。史臣惟敘此為實。處俊曰：先帝仁恩溥博，類非一臣之弟，處傑被擇供奉，時有三衛誤拂御衣者，懼甚！先帝曰：左右撫御史我不汝罪。有仁心，下懐其恩，楊晟、王建使王宗裕圍晟，晟有仁心，下懐其恩，雖城中食盡無叛者。博愛之謂仁韓愈原道忘生從道者仁盧藏用紀信碑。以仁厚蓄生人栁宗元啟，本柔仁而立極。佩韋賦尼丘戮齊而誅夘兮，本柔仁而立極。柔仁博愛之道，洽乎鰥婺。同上民性多暴，聖人𨗳之以其仁，皮日休鹿門書。徳出之為仁，宋子嵩化書。仁者，發生之謂也。故居于木同上。
21	白孔六帖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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